【好兆头/CA】宠物蛇蜕皮指南

- 云养蛇爱好者全文捏造

- 快乐归Gaiman & Pratchett,bug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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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rowley正在学习蜕皮。

      是的,作为一条蛇,Crowley不会蜕皮。大概是因为他诞生得太早了,他是原初的伊甸之蛇,万蛇的雏形,远早于那条偷吃乌鲁克王的不死灵药的贼蛇之前,因此并不拥有靠蜕皮延长寿命的能力。

      不过这没什么影响,Crowley本来就是永生的。他还一度为此颇感庆幸,在地狱的几条年轻后蛇面前炫耀自己总是闪耀如新的鳞片,Beelzebub形容他“得意得就像一个从不用为月经烦扰的女人”。

      但这份得意终结在了六千年后的一个清晨。

      “我不能相信你就为了这个东西打电话把我叫来,在早上六点!”Crowley皱着鼻子,如果不是墨镜遮住了眼睛,他的不满和震惊还能再表达得强烈三倍。

      “别这么说它,它也算是你的……呃、同类。”Aziraphale试图纠正恶魔的态度。

      “同类?!”Crowley高高地挑起眉毛,“你在广场上喂鸽子的时候会对它们说‘嘿!兄弟,今天过得怎么样?’吗?”

      Aziraphale抿着嘴不赞同地看了Crowley一眼,显然关于这个话题还有话要说,不过他权衡之下决定暂时放弃争论,不是因为恶魔的怒气,而是他捧在手里的小东西。

      一条食指般粗细的娇小草蛇。橄榄绿色的身体上分布着不明显的黑色横纹,这些鳞片本该在阳光下莹莹泛光,但现在它们如同笼上了一层灰黄色雾气,看起来黯淡而不健康。

      “所以它怎么了?生病了吗?”天使紧张地观察小蛇浑浊的眼睛,“是白内障吗?”

      Crowley嫌弃地掀了掀唇,不知道是对着冒傻气的天使,还是他手里那条假装弱小无助又可怜的草蛇。

      “它只是在蜕皮。”

      “蜕皮?”

      得到解答的Aziraphale如释重负,仿佛不需要翅膀就能原地轻飘飘地浮起来。拧在一起的眉头瞬间放松,天使翘着嘴角开始碎碎念叨:“哦,对,蛇需要蜕皮,当然,当然,可我从没见过你们蜕皮……”

      他一边轻言细语,一边用拇指蹭着小蛇的脑袋,眼中倾泻而出的慈爱看得Crowley浑身难受。

      “那是因为蛇在蜕皮的时候都会找地方藏起来。”Crowley说着迈开大步,走向书店店门一把拉开,抬着下巴比了个“请”的手势,“现在,把这玩意儿扔出去, 它会自己找个缝藏好,蜕皮,从此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顺着恶魔的指引,美好的晨光在大门外向Aziraphale发出召唤,而天使罕见地在面对光明时选择了退却。

      Aziraphale往后挪了两步,将自己缩到书店更深处,像是怕Crowley突然冲过来夺走他的小蛇似的。几撮白色小卷毛随着Aziraphale摇头的动作一翘一翘:“不,不,我得照顾它,早上是因为我出门时踩到它身上才发现它的,它因我而受伤。”

      趴在天使手心里的草蛇吐了吐信子,颤颤巍巍地抬起自己的尾巴尖,展示那里的一处不自然的弯折,Aziraphale立刻发出了饱含愧疚和怜惜的一声叹息。Crowley站在几步外目睹了房内另一条蛇的惺惺作态,如果不是没来得及吃早餐,他现在已经扶着门框呕吐了。

      眼前的情景令Crowley感到说不出的怪异,很快他意识到这是因为他从未见过Aziraphale展现出如此偏颇的爱意。

      Aziraphale当然经常展现爱意,从Crowley发现这个东门天使居然把火焰剑偷偷送出去时就明白了,这个天使傻头傻脑地爱着一切,他的爱意简直慷慨而泛滥。可正因如此,正因他公允地、慈悲地爱着一切,也就意味着谁都不能从他那里多分出一丝偏爱。某种角度来说,天使比恶魔还要冷酷。

      六千年了,Aziraphale出于私人感情而多加青睐的只有美食和书本,它们都不是活的东西,Crowley对此非常满意。

      而现在,在Crowley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特殊个例。

      瞳孔在墨镜后收缩,Crowley关上了店门,慢慢朝Aziraphale走过去。

      “那你就更应该将它放走,Aziraphale,你得让它经受苦难,然后记住不应该在临近蜕皮时还爬到人行道上,不然就会受伤。”恶魔换上了轻缓低哑的声线,他知道天使总是吃这一套,“否则你就是在害它,你把它照顾得毫无戒心,以后它还会这样做傻事。可它不会再遇到一个天使了,下一个碾在它身上的会是谁呢?也许是……车轮?”

      Aziraphale的蓝眼睛落在蛇瞳里,Crowley看出他正在动摇,有细小的裂缝正飞快在那蔚蓝冰面上蔓延。但是——事情在进展最顺利的时刻总会有一个但是——那条草蛇似乎是被始祖之蛇的气势吓到了,将自己紧紧缩成了一团。手掌上的动静惊动了Aziraphale,他一低头就看见了草蛇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在混淆概念,它爬到了错误的地方不代表我能不负责任地踩伤它。”Aziraphale合拢双手把小蛇盖住,义正言辞地说,“毕竟它只是条蛇,它不知道人行道是会有人走过的地方。”

      天使瞪眼的样子让Crowley觉得他像只护窝的鸽子。

      恶魔摆头冲着旁边的书架翻了个白眼,齿间溢出嘶嘶的嘘声。他放弃了诱惑的伪装,恢复了平日暴躁散漫的态度。

      “好,那就让我来教你怎么照顾它,鉴于你没有养宠物的经验。”

      Crowley说着拉开了Aziraphale的手,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草蛇拎了起来。小蛇垂在他的指间,像一根单薄的丝带。

      Aziraphale不放心地注视着Crowley的动作,疑问道:“你什么时候养过宠物吗?”

      “养过,”Crowley用空着的手摘掉了墨镜,金黄慑人的蛇瞳乜了眼Aziraphale,“我家里的盆栽。”

      在Aziraphale想明白盆栽到底算不算宠物之前,他先一步明白了,无论养的是什么,Crowley提供给他的绝对是反面经验。

      恶魔的嘶声怒吼在伦敦街角的老书店内轰然爆开:

      “给 我 痊 愈!!!你这条蠢蛇!!


      距离Aziraphale捡到小蛇已经过去了三天,距离Crowley被从书店里赶出来也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Aziraphale没有再联系他,Crowley也没有想过要去和解。

      他像往常一样待在屋子里恐吓盆栽,或者开着他的老轿车出门晃悠。但他知道有什么不对劲,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脑子里不再转悠着恶作剧坏点子了。即使作为向来工作态度消极的地狱员工,Crowley也觉得自己未免太过怠惰了一点。

      对此Crowley的大脑感到相当委屈,它并没有罢工,变成一片空白。充斥Crowley脑内的是对于Aziraphale与他的新宠物的想象,他想象着天使会如何照料那只愚蠢又虚伪的动物。也许会给它做个小窝,裁几件小衣服,备好小枕头和小被子,甚至还会有睡前故事。

      Crowley知道自己的想象有些过分,但他控制不住,他开始憎恨自己比其他恶魔多出来的旺盛想象力了。这些画面在他的胸腔里焚化为火焰,迸出的火星是硫酸溶进血液里。

      屋子里的盆栽们瑟瑟发抖。它们青翠、茂盛、没有叶斑。

      而Crowley为此感到恼火,因为他甚至没有了发泄的借口。

      电话铃将盆栽们从缄默的恐怖中拯救了出来。

      “喂?Crowley,是我。”

      “我当然知道是你……”恶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里不要透出主动,“怎么?你又踩伤了一条蛇?”

      “不,还是之前那一条,你方便过来一下吗?”隔着听筒Crowley都能听出Aziraphale的紧张兮兮,“它开始蜕皮了。”


      Crowley搞不懂一条蛇要蜕皮有什么值得特意找助手的,又不是要生孩子。

      但他还是在十分钟后出现在了打烊的书店门前。

      “你终于来了,它已经开始了。”Aziraphale急急忙忙把他迎进门。

      他们走进书店。Crowley看见那条小草蛇被放在了地上,尾巴尖的骨折大概早被Aziraphale用奇迹治好了,嘴部的皮已经磨开,现在正在地毯上磨蹭着,准备一鼓作气把皮蜕下来。

      Crowley抱臂站在一旁,哼了一声,算是奖励这条蛇没有蠢到无可救药,不需要他亲自动手替它在脑袋上磨出开口,否则他一定会不小心没掌握好力度。

      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草蛇成功在羊毛毯上勾住了开口的边缘,扭动着滑出旧皮,发出轻微的、黏连的撕拉声,一点一点剥露出亮闪闪的崭新鳞片。

      关注全程的Aziraphale看起来快流泪了,而Crowley无动于衷,甚至感到烦躁。

      “我说了你没必要紧张,连蜕皮都能出问题的蛇不配活着。”Crowley睨着大功告成的草蛇,“你到底叫我来干什么?”

      Aziraphale蹲下身让小蛇游上自己的手掌:“书上说蛇蜕皮时有很多问题都可能发生,我想你或许能提供一些建议。”

      “我能有什么建议?”Crowley被Aziraphale的逻辑绕住了,“我又没蜕过皮。”

      竖瞳的蛇眼对上了一双茫然的蓝眼睛。

      下一秒,Aziraphale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

      “你不用蜕皮!是啊,你不用蜕皮,你和普通的蛇不一样。”

      天使略显激动地重复着这句话,边说边在原地乱转。Crowley的视线追随着Aziraphale,被认识了六千年的密友忘记这项基本特征,受伤的应该是他才对,可他却看着天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沉起来,眼神里写满失望。

      “我该想到的,你是伊甸园里的蛇,你是特别的。”Aziraphale自言自语般嘟囔着,“那我为什么要养它呢?我还想着能从它身上学到一点关于你的知识……你总是不露出原形……”

      Aziraphale嘀嘀咕咕着走去门口,将恢复健康的小蛇送了出去。而Crowley则靠在柱子上一动不动,正急速消化着Aziraphale那几句低语的含义。

      明明用一个响指就能治好的伤,Aziraphale却饲养了它,将那条小蛇特殊对待。而他养蛇的原因是为了Crowley,为了一条不轻易示人的老蛇。

      那么得到那份私心、那份偏颇爱意的,是不是……不是那条蠢草蛇?


      目送着蛇尾巴消失在草丛间,Aziraphale结束了这一场短暂相遇。他转身回到店内,却发现一身黑衣的恶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在地板上窝成一团的黑鳞大蛇。

      “你在做什么,Crowley?”

      黑蛇昂起脑袋,嘶嘶地说:“我感觉我要蜕皮了。”

      “什么?”Aziraphale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你刚刚才说过你不会蜕皮!”

      “但是我可以想象会,我的想象力总是很有用。”

      Crowley懒洋洋地舒展身体,沉重的身躯蜿蜒爬行,压得木地板吱吱呀呀。最后,恶魔把自己盘成了一个圈,圈中套住的是他的天使。


———— E N D ————



终于搞到了一个CP能拿来写我的梦中情梗“我 醋 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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