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恺哥的情敌上线。

      恺撒发现楚子航最近有点不对劲。

      人鱼半透明的臀鳍和尾鳍原本同鳞片一样泛着通透的蓝色，从几天前开始却因为充血而透出淡紫。随着时间推移，鱼鳍上的色彩越来越艳丽，现在边缘处已经晕出了鲜艳的嫣红，在清澈的海水中非常显眼。

      除了外观上的不同之外，楚子航最近也频繁地表现出无缘由的焦虑。作为一条安静寡言的人鱼，他闲暇的时候不再躺在浅滩上发呆或小憩，而是在小岛周围的海域一圈圈地巡游，甩动有力的鱼尾，将近处的海底搅得一片浑浊，似乎有大量过剩的精力需要发泄。

      询问过楚子航几次他是不是生病了，但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观察了几天，确认人鱼照常进食，精神状态也还不错后，恺撒便也没太在意这些变化。

      这天，恺撒在一片沙地上意外地找到了几棵可用作香料的植物，摘了些枝叶往回走去，打算把它们加进今晚的海鲜汤里。在楚子航又从海底翻出来几口铜锅之后，恺撒彻底摆脱了不是生鱼就是烤鱼的境地，连带着人鱼的伙食也变得丰富起来。

      刚走到树林边缘，恺撒远远地看见有一个陌生的人——或者说人鱼——正在离海岸极近的水中徘徊。

      那条人鱼像是人类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脸庞线条柔和，轮廓分明，棕色的卷发垂在肩上，看上去就像个贵族家庭出身的儒雅绅士。他在原地不住地绕圈，银灰的鱼尾在海水中时隐时现，脑袋始终朝着同一个方向，显出心有不甘的样子。恺撒顺着人鱼热切注视的方向望去，发现视线尽头竟是半掩在礁石后的楚子航。楚子航背对着恺撒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那条不住甩动的鱼尾他可以猜到对方此刻的烦躁。

      尽管疑惑又担心，但恺撒判断这不是适合他插手的场合，便藏身在一棵树后观察。他看见楚子航始终没有离开那块礁石，只是不断地用鱼尾拍打水面，溅起浪花发出声响以示威吓。

      僵持了许久，在恺撒都考虑起他是否需要出手来赶走这个外来者的时候，那条银尾人鱼终于选择了退却。他转身慢慢地游走，时不时回头再张望两眼，似乎期待着楚子航能改变主意。但对方的态度始终强硬，泄愤似的高高跃出海面又落下，人鱼最终向远方游去。在他浮空的片刻，恺撒注意到那条人鱼的鱼鳍也同楚子航的一样充血泛红。

      “刚刚我看见有另一条人鱼在那边……是来跟你抢地盘的吗？”

      没能忍住心中的好奇，恺撒还是在两人吃饭的时候问出了口，努力伪装出不经意的语气。

      楚子航没料到恺撒看见了之前那一幕，但显然也没觉得有什么值得隐瞒的。暗金的眸子撇了他一眼，人鱼将嘴里的鱼肉咽下去。

      “不，”楚子航摇摇头，“他是在向我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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