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拦我我要狗血啦！

      来到中国后恺撒多了个坏习惯，他变得过于懒惰了，并且还将之归结于这片土地的过错。

      “在天堂中是不需要工作的，而这里差不多就和天堂一样好。”

      恺撒说着话的时候正坐在湖心的亭子里，嘴里咬着一块枣花酥，坐在对面的楚子航乜着眼看他，手里捧了杯热茶慢慢抿。

      已是五月末，暑气初降，恺撒看着茶盏里袅袅的蒸汽就觉得热得要出汗，也不知道楚子航怎么能平心静气地喝下去，索性扭了头不看，目光越过湖水落上远处朱红的宫墙。

      从觐见那天算起，恺撒在皇宫中已经停留了近一个月。即使是看在意大利远隔千万里，使者前来着实不易的份上，也差不多到了该启程返乡的时候，可恺撒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低头看着池水中抽枝含苞的荷花，想着至少也要等这种他从未见过的花儿开放了再离开。

      “你可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我再差人领你去看看。”仿佛是察觉到了恺撒脑海中的念头，楚子航忽然开口问道。

      还望着湖水的恺撒转回头来，楚子航却没有迎上他的视线，而是垂目盯着浮在杯中的几片茶叶。

      这番藏着逐客令的说辞令恺撒有些措手不及，他满以为楚子航就像他不愿离开一样不愿让他离开，毕竟两人一直都刻意回避着这个话题，任何与时限有关的字句都会引来一阵沉默。现在他们之间难以言喻的默契被打破了，并且恺撒预感到某些出于默契而未曾言说的心思也要被挑破了。

      “你的仆人招待得很周到，恐怕现在我比你还要熟悉这座皇城。”

      恺撒用开玩笑的口吻堵死了楚子航问话中留给他的最后一点余地。冰蓝的双眼直直地望着楚子航，目光中含着无人敢对皇帝流露出来的强硬。

      听见回答的那一刻楚子航便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的手指蜷起，指尖摩挲着袖口。

      “六月初一是我二十岁的生辰。”

      这句听上去毫不相关的话令恺撒感到意外，他挑挑眉，依旧用着那副调侃的腔调说：“是吗？怪不得最近那些仆从们看起来总是忙忙碌碌的。准备你的生日一定要费他们很多心思。”

      “并不总是这么费事，他们这么忙碌是因为我要行冠礼。”楚子航摇了摇头，“加冠意味着我成年了。”

      “中国人成年真晚，我们十五岁就会举行成人礼。”

      隐隐猜到了楚子航接下来要告诉他的不会是个好消息，恺撒几乎想要顺着自己的话头开始楚子航描述欧洲贵族的成人礼，怯懦地试图避开之后的对话，可他喉头滚动，终归还是把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恺撒，”

      楚子航叫了他的名字，嗓音柔软却并不令他喜欢，就像暴雨将至前的风，压抑到令人窒息。

      始终低垂的眸子忽地抬起，那双乌湘玉似的眼瞳望着恺撒。

      “我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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