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t's Not A Love Potion》by CrystalP734

- 本章有德拉科与潘西暧昧情节。

- 第三章

      德拉科才从大礼堂离开不到两分钟他就被波特追上了。

      “马尔福！嘿！马尔福！”

      德拉科放慢了脚步，强迫自己忍受身后传来的傲慢无礼的格兰芬多式咆哮。

      “什么事？”他没有回过身便问道。

      “马尔福，请问你能不能……”波特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肘。德拉科闭上了眼睛，试图忽略那些在他胃里像烟火一样爆开的欲★望。

      “你想做什么，波特？”他喉咙发紧地问。

      波特因为愤怒连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我想要做……你今天早上对罗恩的那副态度根本就像个混蛋！”

      德拉科睁开了眼睛，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对啊，所以呢？”

      “所以我想让你道歉！”

      德拉科哼了一声，“不太可能。”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把自己的胳膊从波特的魔爪中拯救出来。

      波特抓得更紧了。

      “不，你给我听着！两天前你才刚刚答应过，如果我帮你解决你的……你的麻烦，你就不会继续犯浑！我已经帮了你了！所以别再像个混球一样！”

      波特的手指掐进他手臂的痛感压过了因波特碰触他而产生的战栗，德拉科发现自己已经能正常地直视波特的双眼而不想上他了。

      “是吗？给我个好理由让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他尖酸地说。

      波特的嘴张开又合上，就像一条遭受不幸的蠢金鱼，“为了兑现你的承诺！为了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德拉科哂笑道：“我说了，要一个好理由，波特。”

      波特仰起下巴，他此刻的表情突然让德拉科有点担心。

      ”你想要一个好理由是吗？“他问，“好的，那这就是。”说着，他揪着德拉科长袍的领子把他拽了过来，并粗暴地吻了他。

      这和德拉科曾经历过的任何感受都不一样。如果他之前觉得亲吻波特是感觉不错，那么波特主动来吻他就是感觉好到妈都要炸了。他的整个身体都仿佛在火焰中炽烧，他的思维意识被削弱到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他的波特唇齿相交的那一小块儿地方。在这一刻，世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皆为虚无。

      然后，这个吻结束了。

      “我等着你的道歉。”波特冷酷地说，并顺着走廊离开了，徒留德拉科一人呆滞在原地，气都喘不上来，靠着墙支撑自己的身体。

      要抵抗波特带来的诱惑应该不会很难，德拉科在这天的晚些时候躺在床上想着。他过去十七年碰都没有碰过波特，那再多这么一个月应该也能行。而仅仅是因为在一个周六的中午，全校都在吃午饭，他却独自待在寝室里，也不能不代表他在躲避着什么。他只是不饿而已。

无视了胃发出的响亮咕噜声，德拉科发现现在是一个扑进作业里并让自己的脑子保持忙碌的好时机。他跳下床，找出才写了一半的魔咒课论文。

      四个小时后，他吃完了他储藏的全部巧克力，写完了最后一点作业，并正在纠结于第十三盘填字游戏。

      “我怎么知道这里该填什么？”他嘟囔着，“‘communication’……‘communication’……也许是‘transmission’？不，字母太多了。嗯……”

      寝室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穿着超短裙的黑色短发女孩闯了进来。

      “潘西，”德拉科抢在她问话之前先问出了口，“你知道麻瓜们用什么词来表示‘communication’吗？要‘t’开头的。”

      潘西坐在德拉科的床尾思考着，“呃……‘talking’？”

      “不够长，”德拉科说，他翻了翻报纸，“要九个字母。”

      潘西又想了一会儿。“你确定非要’t’开头的？”她问。

      “对，除非’在生产过程添加了暖身药水的低度酒精饮料’不是黄油啤酒。”

      “哦，”她说，“那我就不知道。你知道我从来都对这种东西一窍不通，德拉科。”

      德拉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你没有吃午餐。”潘西用随意的口吻说，“是因为我们排挤你导致的吗？其实大家都已经觉得这么做有点无聊了，布雷斯还比不上心情好时的你的一半有趣。”

      德拉科讥讽地笑了笑，所有事情里，只有被排挤这一件才是他唯一不担心的。

      “不是因为那个，”他对她说，“我只是有点事要办。”

      “是啊，你看起来真是特别的忙。”她直截了当地说。

      德拉科心不在焉地对她表示赞同。

      潘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她现在仰躺在了床上，头垂在床边，双腿抬起一半抵在墙上。

      “不管怎么说，”她继续道，“没有你在那儿对人挑刺耍贱还真是挺无聊的，不过我还是很介意你不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和布雷斯闹掰了。我感觉我们已经好几个世纪没有凑在一起闲扯淡了，你有听说布特和戈德斯坦搞在一起的事吗？奎妮的妹妹阿斯托利亚说她看见他们在猫头鹰棚屋里抱在一起接吻，然后又发生了一大串戏剧性的事情，而这一年她都要……”

      德拉科满足地伸了伸腿，任由潘西的说话声从钻进他的耳朵。他直到刚刚才发现，在过去的一周里他简直是不可思议地想念她。这听起来有点蠢，他知道，但与波特有关的那堆麻烦事突然间就变得没那么糟了。

      他们两人一起呆了大概有一整个下午，八卦着那些琐碎的小时，比方说上一个和奎妮睡觉的人是谁——扎克·史密斯——谁剪了个蠢哭了的发型——丽莎·特平。他们只被打搅过一次，西奥多打量了他们两眼，发现德拉科和潘西和好了，意识到现在已经可以开始和德拉科讲话了。他轻轻地说了声“嗨”（这对西奥多而言几乎等同于一个强有力的拥抱了），然后就抓上自己的书包离开了。

      “你打算来吃晚饭吗？”大概七点钟的时候潘西问，她的头正枕在德拉科的膝上。

      “不去，”德拉科做了决定，他现在感到太满足了，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心情被波特破坏掉，“不过你能给我带点吃的来吗？我记得今晚有蜜糖馅饼。”

      潘西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有些时候，我真是难以忍受你，德拉科·马尔福。你是怎么做到除了糖分以外什么都不吃，却还比我瘦这么多的？”

      德拉科露齿而笑，“这都是血统的关系，宝贝儿。”他单手托着脑袋，看着她整理她的长袍，“我很多年前就告诉过你马尔福家族有多么优秀。”

      “去你的马尔福家。”潘西抱怨道，“好吧，我过会儿再来找你。我会把你拖到公共休息室去，这样你今晚就能开始社交了，所以稍微准备一下吧。拜拜！”

      潘西离开之后房间就安静了许多。德拉科很想知道在没有她的情况下自己要怎样生活。他没办法想象一整个月只与波特为伴。

      该死的，波特。

      在注意力被转移了一个下午之后，德拉科的思绪再一次转了原地，并且他的腹股沟感到一阵极其令人不快的紧绷。为什么那个混账这么能惹人烦？为什么德拉科非得觉得他——见鬼的——性★感？

      阴郁地小声抱怨着，德拉科把床幔扯出来笼住了他的床，然后又冷淡地念了一个隐私保护咒。

      三十分钟后，德拉科快速冲了个澡，这周第一次向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他最喜欢的那张扶手椅走去。很显然，冷落他的椅子是个错误，因为有个一或是二年级的女生正端坐在那里给一只小猫头鹰喂食。

      “让开。”他严厉地说，同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那个女生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接着便飞也似地跑向了通往女生宿舍的通道，她的猫头鹰扑扇着跟在她身后。

      潘西和其他一些七年级生也很快出现了，即使他们中有任何一个人因见到他而惊讶，也没有人表现出来。潘西冲他咧嘴笑了笑，并很快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这个动作鼓励着其他人围绕着他们俩纷纷落座。

      这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公共休息室渐渐变空，越来越多的人都回去睡觉了。德拉科不太愿意离开，他知道一旦他单独一人待着，那他的脑子就又会走神到波特身上去，这样他就根本别想睡觉了。他打算试着把大家留下再多待一个小时。虽然已近午夜，但对于周六而言这还早着呢。不会有问题的，他可以轻松地把谈话继续下去，在这种事上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德拉科，亲爱的，你怎么了？”潘西在他耳边低语，“你几乎快要把我折成两截了。”

      德拉科松开他搂在潘西腰上的手臂，无视了自己脸颊泛起的热度。

      “没什么，”他没有看着她的眼睛，“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你最好赶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这个顽固的白痴。尤其是当你兴致上来了的时候，我的身体可得做点什么。”

      *【原句是“especially it's my uterus that's getting sacrificed when you get a mood on”，我……如果有更好的翻译方式求告知一下。】

      “我没有那种兴致！”他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抗议道，“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一个月之内就都会过去的，我发誓。”

      “去开个房吧你们！”有人揶揄道，德拉科立刻嘲弄地笑了笑，并把下巴搁在了潘西的肩膀上。

      “我有一个房间，”他甜蜜地说，“而你已经在里面了。”潘西咯咯笑着亲了亲他的面颊，然后这一页就被揭过去了。

      让聊天继续下去比德拉科想象的还要难，尤其是他少见地对过去一周发生的事都一无所知。才刚刚又过了一个小时，他和潘西便是公共休息室里仅剩的两个人了。

      “好吧，我想我也要去睡了。”她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像只猫一般伸了个懒腰，“明天见，宝贝儿。”

      德拉科不愿意让她起身，用双臂环住了她的腰，“我们不能再在这下面待一会儿吗？”他哀诉着，“我想你了。”

      “噢，亲爱的，我也很想你！但我需要去睡美容觉了，你知道米莉森特是不会让我明天睡懒觉的，她要约六年级的那个比利·皮克福德出去，而他想要我替她做头发和化妆。虽然这大概不会有什么用，祝福她。”

      德拉科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她，仍旧拉着她的手拖延了好大一会儿，但即便他攥紧了手指也不能阻止她顺着女寝通道离开，留下他独自一人。

      无人的公共休息室里，压抑的寂静与摇曳的绿色烛火没能让他感觉好一点。经过几秒钟的要不要在这里待一整夜不睡觉的思想斗争之后，德拉科闷闷不乐地踏上了回寝的路。

      这一夜过得并不愉快。在翻来覆去三个小时、自★渎两次、诅咒波特数不清的次数之后，德拉科终于睡着了，而仅仅四小时后，活蹦乱跳的潘西就扯开床幔把他弄醒了。

      “起来，德拉科，起床了！早餐时间到了！”她唱歌似的说着，“我不会让你再错过一顿饭了，现在起来，赶紧的！”

      德拉科呻吟着，“去你的，潘西，”他咕哝道，“这是周日，我想再睡会儿。”

      潘西和德拉科拉扯着被子，试图把它掀起来，“我六点就醒了，清晨六点！如果我睡不了，我也不会让你睡的。”

      “你那么喜欢我，不会忍心看着我死于悲惨的睡眠缺乏的。”德拉科说，绝望地拽着他的羽绒被盖到了胸口。

      “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才要这么做，亲爱的。赶紧起来！”

      “马尔福，你他★妈就起来吧。”高尔在他床边发起了牢骚，“她的嗓音听着让我心绞痛。”

      低低的赞同声从房内的好几个地方传出来，德拉科放弃了。

      “被我自己的室友背叛了，”他用戏剧性的腔调说着，任由被子被突然扯开，并窃笑地看着潘西朝后踉跄两步，“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申请换房。好了，我起来了。在我换衣服的时候滚出去一会儿，行吗，潘西？”

      潘西眯起了眼睛，“如果你十分钟之内没有出门，我就会冲进来然后把你的头发变成姜黄色，别以为我干不出来。”

      “那么，”德拉科真诚地说，“那就会是你对我做过的最恶劣的事。现在走吧，你这个讨人厌的荡★妇，从我的视野里滚出去。”

      她玩闹般的打了他的胳膊一下，然后昂首阔步地离开了，“砰”地一声用力关上了门，震得其他四张床上躺着的人都低声咒骂起来。

      “行了，闭嘴吧，”德拉科轻声说，套上了他的衬衣，“至少她不是你们最好的朋友。”

      他放任潘西把他拽去了大礼堂，一想到他看见波特时可能发生的事儿就感到喉咙干涩。距离他们最后一次接触已经过去了一整天，但德拉科万万没想到自波特主动亲他之后，魔药所唤起的欲★望就又变强了一档，现在他感觉简直就是饥渴了。但他不会去向韦斯莱道歉的，无论如何。

      他在他们走过门槛时闭上了双眼，当他发现那种会因波特的存在而涌起的躁动并没有出现时，他解脱地松了口气。或许一整天都闭着眼睛可以解决他的问题，他可以下个咒让自己暂时性失明，就说是因魔药而导致的意外。反正这和真相也相差不远。

      潘西不耐烦地使劲拽着他的胳膊，“你怎么回事？大厅里几乎是空的好吗？”

      不敢抱太大希望，德拉科试探性地睁开了眼睛。她是对的，现在是周日的一大早，只有几个人零零散散地坐着，甚至比德拉科想象的还要少。这意味着，当然，波特不在这里。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从门口到斯莱特林长桌那段短短的距离他几乎是跳着舞过去的。潘西注意到了这一点，凝视着他。

      “梅林啊，你真是怪怪的。”她翻了个白眼，猛地坐在长椅上，“你最好告诉我你最近都是怎么回事，然后我才好决定是否要继续像这样忍受你。”

      “别唠叨了，潘西，你说话开始像你母亲了。“

      潘西扔下了她挑好的一个可颂，瞪了他一眼。“那还真是抱歉，是我失言了。”她阴沉地说。

      “我就是开个玩笑，潘西。”他这么说着，尽管事实上并不是，“梅林保佑，你大概会让米莉森特意识到，你早起之后总是特别烦人。”

      潘西又说了些话，但德拉科很享受她再次愿意和他聊天，所以也没有抱怨什么。

      他们在氛围友好的安静中坐了一段时间，偶尔才交谈两句（“我还是觉得你该吃点东西”、“我早上从来不吃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眼看着大厅渐渐坐满了人。最终，在大约有一半的学生都来了的时候，德拉科厌倦了随着大门一次次被推开而逐渐攀升的恐惧。喝掉剩下的半杯咖啡，他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潘西。”他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从泛起的困意中惊醒了。

      “什么……？”她蠢蠢地说，脑袋猝然抬了起来，“哦对，你要去哪儿？并且请原谅我，如果在接下来的十秒之内’我的寝室’这个词从你嘴里冒出来了的话，我会扇你的。”

      德拉科深刻地思考了一下。再在床上蹉跎一天确实不太明智，他的那些斯莱特林同院们会说闲话的。所以还有什么地方他能去呢？那种能确保不会撞见波特的地方……

      “图书馆。”他坚定地说，非常确定波特绝不会出于自愿去那里的，他看起来从不读书，“我要去查点东西。”

      潘西似乎了接受他的说辞，跟他挥手道别，已经习惯了他对于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的强烈好奇心。当然，如果他怎样都是要去图书馆的，他最好真的找点什么来研究一下……

      十分钟后，在图书馆一个积满灰尘的角落里，他从魔药书架最高的那一层扛下了一本比他的前臂还要厚的古籍。这书比他预计的要重多了，他在这份负重下脚步蹒跚。

      今天上午有那么两次，浓密的棕发从他的视角边缘闪过，令他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但好在格兰杰是孤身一人，在书架间鬼祟地徘徊，并向他投以怀疑的目光。一旦确定波特并不在附近之后，他就完全把她无视了，沉浸于自己的研究之中。

      他一共翻了五本不同的书——其中一本来自于禁书区，作为一个NEWT魔药学的学生，他现在有权利进入那里了——他没找到任何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唯一一件他新了解到的事就是，欲★望誓约于1585年由一个名叫杰拉德·班尼特的老男巫发明，而他发明它的原因仅仅是当一个当地镇民的女儿想要和他做★爱时，他却无法勃★起。

      德拉科无法原谅他的生活竟然被一个十六世纪的淫★棍和他的坩埚给毁掉了。

      在过了午饭时间几个小时之后，他因胃部发出的响亮咕咕声而放弃了。没费心思去把那些不含任何有用信息的书给分别放回它们的书架，德拉科把书包甩上肩膀，在格兰杰复杂的目光中去往了大礼堂。

      一走到餐桌旁，看着从午餐剩下来的几道菜，德拉科的食欲就衰退了。事实上，他甚至感到有点恶心。即使是家养小精灵们最拿手的热巧克力也令他反胃。扭开了脸，他在心里暗暗记下要在下一封写给父亲的信里提一提霍格沃茨下降的伙食水准，同时开始寻找起潘西来。

      当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安慰米莉森特·布尔斯特罗德。那女孩坐在德拉科的椅子上（德拉科的椅子！等着看吧，他再也不会离开公共休息室一步了！），似乎是被比利·皮克福德断然拒绝了。

      没打算一下午都参与在女生们的闲谈里，德拉科迈腿离开了一张长沙发椅（不管别人怎么说，它可不像他的椅子那么舒服），并放任自己在余下的一天中都沉湎于对波特的妄想里。

      周日的晚上同样混乱不堪。如果他能睡着哪怕一小会儿，他就会忘掉这一切，尽管他的梦里很可能同样充斥着他在清醒时所想的东西——那就是他所在意的，也是唯一在意的事物：哈利·波特。

      但也仅此而已，德拉科对自己说。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失眠过，现在他只需要等到所有人都去上课，以去拿一份“被忘掉”的作业为由偷偷溜进医疗翼里，然后弄到一点活力滋补剂就行了。这很简单，他这一整个月都能这么干，不会有问题的。

      他在内心把这一切脑补得如此妥当，以至于当潘西进来把他拖去用早餐时他都完全没有抗议。他及时地洗了澡（只自★渎了一次），穿好衣服，然后就开始听着她喋喋不休地讲述那个被米莉移情别恋上的倒霉小伙儿。其间他全然没有抱怨过早的时间，以及她那根赫奇帕奇黄的束发带有多么荒谬（“这是为了反讽。”她解释道）。

      但当他们离开地窖，开始朝着大礼堂走去时，德拉科有一点犹豫了。昨天他成功躲过了晚餐，对潘西用的理由是他午餐吃得太晚了（这是实话），而且还吃多了苹果奶酥（这是谎话）。

      然而现在，那种他昨天成功逃避开的、几要将人淹没的恐惧感再次全力反扑了回来。这让他清楚明白地意识到，他真的非常不想去用早餐。

      “潘西，”他开口道，“我真的不饿。那些苹果奶酥还撑得我饱饱的，我觉得哪怕早上只吃一点点东西都会让我吐出来。”

      潘西不以为意。“从我认识你起，你就以至少两杯咖啡开始你的一天，”她说着，仍旧拖着他往前走，“无论是什么困扰着你，我都无法想象你的心情会在缺少咖啡因的情况下好起来。你需要吃早饭。”

      德拉科改变了策略，“事实上，我想我昨天把我最好的羽毛笔落在图书馆了，我回去找到它就马上回来……”

      潘西没有停下，“这个理由扯得太烂了，你可以想个更好一点的。”

      “潘西，求你了。”他们离礼堂的大门很近了，“如果你放我走，我会给你送些礼物的。乔吉娜·夜莺的新香水，你说过你想要的，对不对？”

      “嫊·李已经用猫头鹰邮购过了，闻起来跟猫尿似的。我觉得我还是别要了。来吧喝点咖啡，你这个金发小疯子。”

      “不，拜托，我真的不想……看在梅林的份上……”

      德拉科凝视着大门口，一阵冰冷的战栗爬上他的身体。波特就在附近，现在就在，他能感觉得到。惊慌之下，他用尽全力把胳膊从潘西的手里拽了出来。解脱感立刻涌了上来，他转身向潘西道歉，并保证之后会解释的。而这时，大门对开，有人走了出来。

      一个有着凌乱黑发的人，身旁跟着一个红毛和一个泥巴种。

      操★他★妈。

      瞥见波特的那一眼就像是有人在他胃上揍了一拳，德拉科踉跄着后退，努力试图保持正常。如此强烈的一种感觉怎么可能纯粹是心理上的？斯内普肯定是搞错了。

      那种感觉并不仅仅是恶心。如果只是一点点呕吐感的话他还扛得住。可现在的状况是，尽管那让他三天都没能好好吃饭的反胃感还在，他还是突然间彻底地硬了。他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变得灵敏万分，他的皮肤前所未有地敏感，这一切都让他感觉更糟了。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期待着波特的抚摸。这种渴望是不会消停的。

      忽视了潘西连声怒吼的“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调转身体，用他最快的速度逃离大礼堂，逃离同学们好奇的脸，逃离波特。

      波特波特波特波特波特。这个名字就像支圣歌一般在德拉科脑内回响。他的脚都是踩着节奏在前进的：波、特、波、特、波、特。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但在德拉科听来，连他的喘气声都在叫嚷着“哈利、哈利、哈利”，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德拉科跑啊跑，没有花一秒钟来留意自己身处何地，无论是在天文塔的半中间，亦或是禁林深处，即使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想管了。他唯一所能思考的就只有哈利·波特。

      跑出了很远——但还不够远——他停下了步伐，跪倒在地上拼命地喘气。他的面庞湿润，但他并没有在哭——怎么可能会哭——他喉中发出的细碎声响一点也不像啜泣声，那是他心中某种自我被撕成碎片的声音。绝对从未有任何人经历过这种体验。如果有人有过，那他几乎不可能从这种折磨中存活下来。

      意识逐渐回笼，他发现自己正在城堡外一处靠近黑湖的地方，并且附近幸运地只有他一个人。空气冰冷刺骨，但德拉科很享受它，他仰躺在地，由着寒风使他冷静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注视着铅灰色的天空，脑海里除了波特别无他物。但当他最终起身的时候，他长袍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沉甸甸的几乎让他又摔了回去。他施了个干燥咒，并环顾四周。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大地仍旧荒芜一片——或许是因为十二月终于来临了。他很想知道他的同院们会怎样谈论起他的突然爆发。

      重重地叹息一声，他慢慢地拖着步子爬坡朝城堡走去，向任何一位愿意聆听他愿望的神祗祈求，让他不要在从这里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上撞见波特。他永远也不想再见到波特了。

      直到德拉科长舒一口气，并推开了空荡荡的公共休息室的大门时，他才意识到学校里的其他人都在上课。与其去面对他们，德拉科选择直接回到他的寝室，在现在这种状态下，他认为自己没有任何理由还要假装正常。

      几分钟——或许是几小时——后，德拉科察觉到城堡内大范围地喧闹起来，这意味着课程已经结束了。进一步说，他平静的独处时光就要被扎比尼的嘲笑（他并不在乎）、克拉布和高尔单音节的询问（而他同样不在乎），以及潘西令人战栗的质问（他试图在意，并且也却是这么做了）给打断了。但在那高分贝的嗓音之下，他实在很难听清她说了些什么。他的整个身体都在绝望地渴求着另一种更低沉的声音，从另一双更完美的嘴唇里溢出……

      今晚他不可能睡着了，德拉科也没打算要尝试去睡。他的胃已经很久没对饥饿表示过抗议，他的大脑也放弃思考除波特以外的其他事情很久了。他就只是躺着，沉浮在欲★海里，重温他触碰、亲吻波特的那些时刻，并想象一些更进一步的事。如果他现在就能吻他一下，那一切的痛苦就都将烟消云散。

      而与他的妄想和混乱不堪的记忆一同出现的，是一个可怕的、叫人想都不敢想的念头，它一次又一次地闪现在他心底：他将不得不向罗恩·韦斯莱道歉。

—— T B 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