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燕雏莺弄语(All泽)

⚠️双性生子

- 五个平平无奇的庆国男人争宠罢辽

- 《雨露虽多不是恩》番外



*

      如同自幽暗湖底浮上水面,李承泽缓慢地从睡梦中苏醒,外界的声息与光亮一点一点流向他的耳目。李承泽长舒一口气,浑身的骨头都像被热水泡化了似的酥软,他不记得自己从前可有过一次机会得此酣眠。

      睁开眼,床帐顶的花纹瞧着有几分陌生,李承泽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行宫。

      候在床边的宫女见他睁眼,连忙上前。

      李承泽一开口,却发觉嗓子干哑得厉害,侧头就着宫女奉来的温蜂蜜水抿了几口,才勉强能说话。

       “孩子呢?”他问。

      刚生下来时被稳婆抱到他枕边看了一眼,但那会儿李承泽实在累得要命,一瞥眼只觉得皱巴巴的好丑,还哭声响亮,吵得他头晕,便吩咐人赶紧拿走。

      也不知道现在给他放到哪里去了。

       “殿下莫担心,范大人守着呢。”

      由范闲照看,李承泽确实不担心,可范闲会出现在行宫这件事就很让他莫名其妙了。

      李承泽蹙眉问道:“范闲在守着孩子?”

      重音落在前两个字上,可不知那宫女怎么给想岔了,竟急急忙忙宽慰起他来:“殿下不必难过,范大人原是想留在殿下身边的,不过让谢必安给扌 ……请出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是说,范闲他为何会在此处?”

      终于听明白了,小宫女“哦”了一声,老老实实作答。

       “太子前来探望殿下,范大人说是忧心东宫安危,特意亲自随行护卫。”

      把这话在脑子里反复转了三次,李承泽深吸一口气,又开始觉得头晕。

 

      李承乾一股火憋在心口,又不想失了体面,只能在言语间冷嘲暗讽,碰上范闲这般脸皮厚的,假装听不出一丝言下之意,反而顺杆往上爬。

      “听闻北齐使团不日到访,想必太常寺的差事不少?”

      “辛大人办事得力,我一介小卒派不上什么用场。” 范闲头都不抬,扒在小摇床边上,“听说辛大人是太子门下,如此算来范某也是沾了殿下的光啊。”

      赶不走人,还被强行戴了高帽,李承乾一贯的持重表情险些没绷住。他兀自站在原地生了会儿气,再寻不出新的由头,索性袖子一甩,走上前去和范闲一人占了一边,头顶着头往摇床里看。

      刚出生不足一日的婴儿,包在小儿被中,只露出一颗脑袋,看着还不比他俩拳头大。面对这般脆弱娇小的东西,两个男人气儿都不敢喘大声,生怕给吹着凉了。

      “你看,有颗痣。”范闲用手挡在嘴前说道。

      太子眯起眼睛低头仔细寻找,果真在还没睁开的右眼下发现了一个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黑痣。他奇怪地看了范闲一眼,正想问这又如何,就看见范闲贼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鼻尖上有一颗黑痣。

      一瞬间李承乾竟然觉得范闲有点可怜。

      他只听闻过以相貌和胎记认亲的,靠一颗痣认亲的实属荒唐,何况长得连位置都不一样。

      李承乾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面上端出个假笑。不就是痣吗?谁没有啊?

      然而范闲再一次没有如他所料的那样表现出分毫气馁。

      “这孩子和殿下相像是应该的。”同样是假笑,范闲弯着眼睛便显得更亲善几分,也更讨打,“毕竟是亲叔侄。”

      最后三个字故意拖长了调子,嘴型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李承乾搭在摇床边缘的手攥得骨节发白,范闲还在他对面笑得一脸憨厚老实,胸口用力起伏好几次,他硬从齿间挤出回应。

      “你连亲叔叔都不是。”

      “可以后,孩子管你叫‘皇叔’,管我叫我‘范叔叔’。”范闲眨眨眼,“怎么听起来‘范叔叔’要更亲一点?”

      李承乾脸都憋红了。他开始怀疑范闲根本不是在争谁是孩子生父,而是单纯想把他气死,气死一个便少一个对手。

      自觉看透了范闲的诡计,李承乾在心里劝自己冷静。他能在庆帝那般苛刻的教养下成长至今,最深谙的便是一个“忍”字。

      于是片刻后,风雨消散,殿内又是一对君圣臣贤,言笑晏晏。

 

      李承泽在背后垫了软枕,半坐在床上,眼巴巴向外张望。

      虽然特意吩咐了把孩子抱来即可,不要带上其他闲杂人等,但他心里其实并不抱什么希望。

      不出半刻,乳母从屏风后绕出来,臂弯里抱着襁褓,身后赘着范闲和李承乾。

      漠视了投向他的四道热切目光,李承泽两眼一闭,唤道:

      “必安!”

 

      谢必安没能听见。

      即使是大宗师,要隔着大半座行宫去捕获一声软绵绵的呼唤也略显强求。何况眼下谢必安根本分不出旁的心神,他怀中抱剑,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燕小乙。

      “燕统领将食盒交予我,我自会代为转交。”

      “圣上口谕,要我带给二皇子,”燕小乙不为所动,稳稳握着手中的酸枝提盒,“可未提过还要经你的手。”

      两人面对面立着,如两座山岳不可移。中间不过隔着半步,一个冷脸铁面,一个目露鄙薄,即便此刻一言不发,也仿佛能听闻金石剑戟之声。行宫大门前的守卫们气都不敢出,缩着脑袋假装自己是个木头桩子。

      燕小乙和谢必安都不是敏于言辞的人。如今哪一方也不愿退让,又没想真的大打出手,场面便僵持下来。

      良晌,屏息的守卫几乎要背过气去,才终于等来燕小乙先一步开口。

      “粉圆是贵妃娘娘亲手搓的,我快马送来,再耽搁下去,怕是要化了。”

      这算是拿李承泽出来当了令牌,果然谢必安的神色立刻有了松动。他之前只听说是宫里赏了吃食下来,却不知还有这么一出。淑贵妃常年十指不沾阳春水,即便是李承泽年幼养在宫里时,也极难得才尝一回她的点心。

      凝神思量一番,谢必安转过身,示意燕小乙随他走。

      大约是为了清静,李承泽的住所被安排在行宫深处。一路上经过庭院石景,九月秋高,园中的丹枫已染上赤色,其间栽了几株木芙蓉,枝头挂着水红的花苞。

      两人一前一后穿行于这片冶艳盛景,显得格格不入。

      到了寝殿前,宫人替他们开了门,谢必安跨入殿内,却没听见身后人跟上。他回过头,看见燕小乙驻足于门槛前,抬目向殿中望去。

      他自然是什么也瞧不见的。

      怕李承泽见风受了寒凉,他的卧房被精心护在最内间。绕过外间宫室,还有层层纱帐与屏风,然后才是藏在锦缎下的皇子。

      九品箭手的眼力也无济于事,可燕小乙还是安安静静站在门口望了一会儿,然后抬起了拎着食盒的胳膊。

      谢必安诧异地看他一眼,接过了食盒。

 

      “父皇送来的?”李承乾皱眉,欲言又止。

      谢必安揭开盖子,甜甜的花蜜香气散出来,他看了一眼,应该是用今秋新桂腌的桂花米露。

      “里面的粉圆是贵妃娘娘做的。”

      一听这话,本来兴趣了了的李承泽立刻勾了勾手。宫女端上前来,半道被范闲拦下。

      “还是检查一下为好。”

      李承乾在旁边难得附和地点点头。

      于是在李承泽不耐烦的注视下,范闲喝了一小勺,咂吧半天嘴。

      “味道不错。”他最后只能对御厨的手艺表示赞赏。

      金丝彩瓷的小盏穿过京都,一路遭了男人们的几道手,此时终于被递到李承泽跟前。捧在手心里还是温热的,李承泽慢慢嚼着粉圆,齿间满是桂香。

      他不知道庆帝拿什么借口哄母妃去做了圆子,估计是心知若非如此,宫里送来的吃食多半会被他偷偷倒掉。

      一小碗的甜羹很快见了底,李承泽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忽然想起来自己旁边还躺着一个。他拿勺子刮了刮碗底,俯下身在孩子唇间沾了一滴米露。

      有东西碰到嘴边,婴儿本能地张口吮吸,大约是尝到了甜头,舔完那一点残羹后,张开嘴“啊啊”几声,眼看是要哭着求食。

      李承泽看着这个才出生一天就学会得寸进尺的小东西,觉得好笑。

      “这是我爹送来的,你要吃找你爹要去。”

      分明是故意说来挑事的。话音刚落范闲就没了踪影,李承乾茫然地看了看,紧跟着也匆匆走了出去。谢必安倒是毫无反应,站在旁边看乳娘把孩子抱走去喂奶。

      “你怎么不动?”

      李承泽又把自己缩回被子里,露出双眼看着谢必安。

      谢必安走过去替他撤走了靠垫,义正辞严地回道:

      “属下是个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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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Day 74

本来前天收到花老师🌈屁之后就激情创作

奈何手慢写完刚过零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封

拿不到电脑我就做不了封面排不了版😭

明天把宣图出了争取下周预售

这段时间只好多多安排番外叭!

欢迎点梗,写不写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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