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被警察抓起来了。

      光天化日之下，通体幽蓝的保时捷被逼停在路边，开着双跳灯一闪一闪。路边几个看热闹的行人，鬼鬼祟祟掏出手机录了小视频，准备发到朋友圈去好好批判一下这些有了两个臭钱就目无王法的富二代。

      余光瞥见了朝向自己的手机镜头，楚子航身前的手指绞得愈发紧，指节都泛出白色。他今天出门前戴了瞳片，褐色美瞳在掩住黄金瞳的同时，将一双眼珠衬得格外圆润柔和。

      交警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见人一派乖巧腼腆又羞愤欲死的模样，压在咽下的一声怒哼终究是没哼出来。

      想来也不是他惯常抓的那些吊儿郎当的老油条富家子，这个小男孩子看着蛮有礼貌，好好教育一下还有救。

      “驾驶证出示一下。”语气沉沉的，显出几分严厉。

      楚子航立刻从兜里掏出来，递过去，交警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打开小本本，警察大致扫了两眼，没什么问题，就拿在手里，也不开罚单，也没还回去，抬眼静静地盯着楚子航。直到那十根细白手指绞得都快断了，他才开口问话。

      “晓得为什么拦你吗？”

      “知道，”楚子航老老实实点头，“超速。”

      “还有呢？”

      “变道没打灯。”

      “还有呢？”

      “实线变道。”

      楚子航对答如流，反而把交警听得恼火。他右手捏着驾驶证一角，在左手心拍得啪啪响。

      “都晓得啊？晓得还瞎开？故意的是不是？嗯？”

      每个问句的开头叠加一个上扬的重音，仿佛座座大山坠下来，摞在楚子航的头上肩上。原本站姿挺拔的小年轻眼见着一点点垮下去，垂着眼，颓丧而可怜。

      “不是，”楚子航舔舔嘴唇，说得含含糊糊，“我……着急接人。”

      交警心中冷笑，他手下拦过的超速司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个儿都说自己有急事，小到送孩子上学，大到神神秘秘说替首长执行特殊任务。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接人算什么理由，年轻人还是太嫩。

      “接什么人这么急？多等几分钟能怎么？”

      然而这一回楚子航忽然有了底气：“快下雨了。”

      抬头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又看看小男孩子急慌慌的样子，交警心里大致有了数。

      “谈了朋友？”

      楚子航一怔愣，眼神心虚地往四下跑，鼻间闷出一个小小的“嗯”。

      交警嗤笑一声，对着楚子航的驾驶证“哔”的扫了一下，一边等着记录调取，一边例行进行普法教育。

      “谈朋友也不能瞎开车，要留得命才有得谈……哎，你看你这个小男伢，长得也蛮俏，回头碰伤了脸巴子，你让别个姑娘……咦？”

      正垂头挨训的楚子航听见交警突然停下来了，抬起头，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

      “你今年还没扣过分啊？”对着屏幕上清清白白的记录，交警有点惊讶，继而变得更加语重心长，“你这不是会开车？莫谈了个朋友就慌了神。”

      楚子航憋了半天也没敢说他记录清白是因为上周刚回国，乖乖把罚单接了，领着险些扣分扣秃的驾照回了车上。

      窗玻璃被啵啵敲了两下，楚子航按下车窗，交警站在外面提醒他：“你要去哪里接人啊？这暂时还下不得雨的，慢点开。”

      点点头，楚子航指着路口拐弯过去对面的大学侧门。

       “就前面那……啊，已经来了。”

      交警顺势望过去，看见一个人朝着这边小跑过来。

      背着学生双肩包，一头长发束在脑后，长马尾随着跑动的步伐左右轻摆，手里还拎着两杯奶茶。

      沉默地注视着这个一副清纯女大学生打扮的外国壮汉走近，然后顺理成章地坐上了副驾驶，交警低头看着楚子航的眼中写满质问。

      “这就是我……”

      发动机点火的嗡鸣瞬间盖过了楚子航的模糊发音。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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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未解之谜：

为什么龙二楚子航当街高速倒车没有被拘留并处以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