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ysium(恺楚)

-参考Elysium(极乐空间)设定,不过没看过也不影响阅读

-本来想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结果不知怎么上升到了爱球主义的高度

-这是一部俩主人公都是汉子的言情小说



灵感来源:

“他不用死。但他的龙座会被千千万万的人推翻,中国将建设起汉堡这样的大城,汽轮船从宜昌一直航行入海,铁路四通八达,中国人再也不吸食鸦片。孩子们能上官府出钱办的学堂,那时候你再去中国,很多人都会说英语和德语,他们会带着你游历,中国……是个很美的地方。”路山彦轻声地说。

——龙族前传·哀悼之翼



      当恺撒撬开太空舱的时候,楚子航看起来已经快死了。艰难的旅行以及原本就染病的身体让他虚弱至极,发着高烧,湿润的黑发粘在他的额头上。

     “嘿,你还好吗?”

     恺撒用英语问了一遍,接着又用发音不太标准的中文重复了一次,这是他唯一会说的亚洲语言了,希望有用。可惜对方并没有回答,虽然在几个音节落入耳中时动了动脑袋,不过紧接着又陷入了昏迷。

     “好吧,我也不指望该什么。”恺撒探过身子撩起了对方右手的袖口,确认手腕上刻印着身份信息后才解开安全带,把楚子航从座位里抱了出来。


     “非常抱歉,加图索先生。”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你,如果有了新的进展请尽快转告我。”

     送走了斯坦贝克医生,恺撒回到房间,他新来的客人正靠着软垫坐在床上,身侧是海洋般的银河。

     “医生说星空有助于稳定你的情绪,不过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安排别的房间。”将房内的照明稍稍调亮了一点,他在距床三步远时停了下来。

     “这样很好,谢谢。”

     房间空旷到灯光无法触及所有的角落,地毯和墙壁上的软垫吸收了绝大部分的声音,如果不是恺撒还能听见他的鞋底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他几乎要幻觉自己身处真空的宇宙中。

     “抱歉我未经允许就扫描了你的身份,你的家人似乎要在下个月才会抵达,这期间你可以留在我家,你需要照顾。”说到这里恺撒有些局促,眼神往旁边偏了偏,放在口袋中的手捻着手指,“来自人的照顾,而不是管家的……医生是这么说的。”

     “谢谢。”

     恺撒正猜测着这个词是否表示同意,一直都心不在焉的青年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黑发垂落脸颊,金色的眼睛里终于看起来像是住着灵魂。

     “我不知道这里还有医生,不是有治疗仪吗?”

     “总有些问题是治疗仪解决不了的,它们又不是上帝。”恺撒并不像其他居民那样全心信赖着机械,他始终对它们怀有戒备,这也是为什么在庭院里发现楚子航的是他而不是某个机器人保安,他的庄园拒绝了巡逻者的进入。

     “比如精神上的?”

     即使过了这么多个世纪,人类已经能够离开他们的根基,在太空中开疆扩土,从虚无中缔造全新的星球,却仍弄不清颅骨包裹下那团不过千克重的组织是如何运作的。微弱的电流在递质与树突间穿梭往来,这之间复杂的机理是医学界仅剩的谜题。

     “没错,不过你的问题并不严重,不用担心。”恺撒拖来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挨得离楚子航近了些,“和我聊聊天吧,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新的移居者了。”

     “移民政策越来越苛刻,Elysium几乎与地球完全切断联系了。”楚子航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指尖,声音轻得像是在喃喃自语,“我们失去她了。”

     或许是接收到了错误的指令,房间的灯光刹那间熄灭,温暖的橙黄色撤走,苍白黯淡的光线透过玻璃照进来。楚子航声线平静,话语间却饱含悲伤,整条银河都在他身后流淌,而他如此孤独地坐在恺撒面前,就像一条透过玻璃缸思念海洋的鱼。

     “别这么难过,那只是颗星星,”恺撒有些焦虑,不只是因为负面情绪不利于楚子航的病情。他指着玻璃幕墙外冰冷浩瀚的宇宙,提高了音量试图证明什么:“这儿有千千万万颗星星,失去一颗并不可惜。”

     “我们失去的,是千千万万中唯一的那一颗。”

     楚子航抬眼与他对视,恺撒看见那片灿金中,正燃烧着太阳般浓烈的痛苦。


     扫描到一个人的身份刻印就像拿到了档案的钥匙,只要有足够的权限,他的一生都会展现在你的面前。

     恺撒坐在办公桌后,字体粗糙的文字从他的屏幕上滚过大段滚过。

     早逝的生父和貌美的母亲,家财万贯的继父与优良到不可思议的个人记录。当然,文档中也没有漏过楚子航出生并生活了二十年的……

     “地球……那儿是个很美的地方。”

     不凉也不疾的微风拂过楚子航的面颊,电脑将一切都调控在恰到好处的程度,花园里有着永不离去的春天和常开不败的花。

     “没有这样的花和风,不过它有更好的。”楚子航抬头看着天空,就像地球上的人们抬头看向月亮那样,“那里有寒冷的冬天和炎热的夏天,秋季的时候枫叶会变红,枯叶会落下。女孩儿们唱着歌从街上跑过,男孩儿们嬉闹着就扭打起来摔在地上,衣服上沾满尘土。生病了会有人端来很苦的药,喝完之后会有一小块儿糖塞进嘴里。阳光跃过千万座城市,洒在你的和千万人的屋顶上,被空气里的灰尘晕得灰蒙蒙的,却依然能晒得皮肤发烫。死后会有冲天的火焰燃起,如果没钱购买墓地,你的骨灰将随着洋流绕行大陆与岛屿,被安葬在整个世界里。”

     “这很好吗?”

     “这不好吗?在那儿你能够活着。”

     楚子航的声音有时候会让恺撒想起现今无处不在的机器人管家,冷静沉稳,但他的嗓音比发自金属部件的声波更多了一种力量,平和却足够强势,叫人无法生疑。

     “我从没去过地球,这座庄园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我所读过的书将地球描述成肮脏腐朽的地狱,它或许曾经非常美丽。”恺撒用指尖捻着纸边,书页被折起也没有留下折痕,如同布料似的柔顺,“我突然觉得有些糟糕,相当糟糕。这听起来就像我曾经拥有一个美艳且富有的女人,而当她老去,我就带着她的财富去找了另一个漂亮姑娘。”

     “这可不是绅士该做的事。”恺撒低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你现在也可以不想。”

     “嗯?”

     “我们已经失去她了。”

     楚子航的视线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天空。一颗土黄与海蓝糅杂的星球悬挂在与太阳相对的方向,废气和尘埃为它蒙上了机械的灰色,但透过这幅憔悴孱弱的景象,恺撒依稀能够想象她曾是怎样一位美人。


     恺撒单手把玩着他的阅读器,里面刚刚又载入了三本撰于十七世纪初期的古籍,这些曾被他戏称为史前文明的记录现在却占用了他全部的闲暇时间。

     手腕上的通讯器振动起来,恺撒将耳机取出来戴好。

     “恺撒。”

     大概是因为经过电磁波的传输,楚子航的声音沾染了更多机械的冰冷。

     “真难得你会主动联络我,有事吗?”

     对面一阵长久的沉默,背景中有异样的轰鸣声传来,恺撒甚至怀疑自己听见了幼儿或是某种小型动物尖锐的叫声。

     “你在哪里?”空调调节的温暖室温中,恺撒忽然打了个寒颤,“我昨天找你的时候你没有接听……你……”

     “我在家。”楚子航打断了恺撒。

     “那是什么声音?你家总不能……”

     “欧洲历史你读到哪里了?”楚子航今天不可思议的强势,第二次截断了恺撒的问题,他像是一把刀,终于出了鞘。

     刀会为了什么而出鞘?为了斩断,斩断敌人的颈项,或是缠绵的过往。

     “……第一次犹太战争,提图斯攻陷耶路撒冷。我是倒着看的,怎么?要考我吗?”恺撒想让自己听起来轻松些,嗓子却干得厉害。

     “快了,”对面背景中的喧嚣平静了不少,足以让恺撒听清楚子航叹息般的尾音,“再往前翻过一个世纪,你就会看到恺撒。”

     “什么?”

     “一个伟大的君王,你的名字来源于他的姓氏。他曾经像神一样孤独地统治着地球上最辽阔的帝国,后来他被人杀死了,”楚子航的声音介于难过与困倦之间,“而现在,他的国家也被人遗弃了。”

     “是的,时间总在告诉我们悲伤的故事,因为一切的结局都是死亡。”恺撒捏紧了耳机,这是他唯一的绳索,“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还想听你讲这些,关于地球的,关于你的……让我找到你,好吗?”

     “你真应该来看看,看看罗马城和阿尔卑斯山脉,它们都很美,即使现在也是。”楚子航像是根本没有听见恺撒的话,自顾自地继续着话题。

     “我也很想,不过过了今晚……等等,你说‘来’?”一个违和的字眼被恺撒揪了出来,“不,楚子航,告诉我,你不在地球上对吗?”

     “我在家。”楚子航轻声说,“快要下雪了,我正在修理暖气管。”

     Elysium不会下雪,这里有着永不离去的春天。

     “你疯了!”一拳捶到玻璃上,恺撒恨不得砸出个洞直接把楚子航拽回来,“再过15个小时就不会再有飞船去往地球了,你会被忘在那个鬼地方然后饿死!告诉我你的位置,我派人去离你最近的港口接你,你这次……”

     “不用了,谢谢。”

     这是恺撒从楚子航口中得到的不知第多少句“谢谢”。他想起了他第一次听见楚子航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刚刚退烧的青年坐在床上,银河在玻璃外的洪荒中流淌,垂落的额发半掩着那双金色的眼睛,疏离有礼的语气一如此时。

     “我想我们终归不一样,你口中的鬼地方是我的家,即使糟透了我也仍爱着她。”

     恺撒静静地听着,从桌上的木匣中取了片烟叶含在嘴里,指尖颤抖。

     “我不想失去她。”

     背景中的轰鸣又开始响起,恺撒忽然记起来这是他在纪录片中听到过的声音,是万米高空中的云层碰撞膨胀而爆发出的雷鸣。

     一场他从未见过的暴风雨就要来临。

     “再见,恺撒。”

     通讯被切断,游荡在宇宙间无序的电磁波偶尔闯入他的线路,被转化为嘶嘶的杂音,恺撒曾在小说中看到某位年迈的作者描述过,这声音像是地球上的风刮过沙漠里的巨岩。他侧过头,玻璃上映出他清晰的倒影,海蓝色的右眼恰好与窗外的地球重合,这澄澈的色彩曾延展开万亿倍荡漾于那颗被遗弃的星球上。

     通讯器里的嘶嘶声无止无休,像是有风从那个遥远的世界吹来,带着暴雨的潮意,用荒芜的嗓音一次又一次地复述:

     “你失去他了。”


—END—


国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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