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他们

- 想象中十八岁的楚子航、恺撒、周泽楷、叶修、德拉科·马尔福,以及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

- 献给点燃了我过往青春的书与人。

- 祝我十八岁生日快乐,要成为更好的自己。



楚子航

——他像个男人那样肩挑重担大步向前,然而当大雨落下,孤独的孩子会在哭泣中醒来。

      列车进站的时候,楚子航正从一个浅而短暂的梦中醒来。他搓了搓自己的脸,稍微整理了一下刘海,拉着行李箱独自走向刚刚停靠的专列。

      “楚子航,A1060143.”

      黑色卡片划过,迷你检票机似的金属盒用温柔的女声报出了楚子航的姓名和学号,倚在门上没个正形的检票员看了他一眼,抬手碰碰制服帽檐:“新生?欢迎回家。”

      楚子航冲检票员点点头,想了想又说了句:“谢谢。”

      这是一个遥远的国家,肤色白皙发色各异的人说着陌生的语言,他的爸爸妈妈正在四千多公里外的夜色中安睡,可现在有一个人对他说“欢迎回家”,而他也回应得顺理成章。

      “喂……”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楚子航忽然对着窗玻璃上自己的映像开了口,嘴唇半张着,喉头动了动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像是满心的话都生生被他咽进了肚子里去。他注视玻璃里浅淡的褐色眼睛,柔和的颜色下涌起了从未有过的狂热。

      异国的景色在列车的奔驰中飞快倒退,楚子航想到有个人也曾坐在同一辆列车上,与他看着同样模糊的风景,怀着同样归家的兴奋去往同样的目的地。

      在火车站那场浅眠的梦里,楚子航梦见多年以前,喝着便宜啤酒的男人坐在小区花园里对着年幼的他大谈人生、理想还有波澜壮阔的世界,喝空的易拉罐在脚边码成小小的塔。他记得那个男人顶着泛红的眼眶,用啤酒罐跟他手里的酸奶盒碰了杯,然后像摸小狗似的使劲儿揉着他的脑袋。

      “儿子啊,天大地大,但对你来说,你自己就是最大的了。”男人打了个酒嗝,脑袋低了下去,“要为自己活着,知道吗?”

      楚子航咬着吸管,默默地听那人念叨。

      “不然就太不值当了,归根结底人活着就只有自己……除非你哪天遇上了喜欢的姑娘。”说这话的时候他把易拉罐抵在了唇边,笑声回荡在罐子里变得闷而低哑,“要是喜欢那姑娘到比你的命还重要,就为了她而活。男人嘛,这样不丢脸,爸爸不会笑你的。”

      肩膀突然被人大力拍了拍,塑料吸管差点被戳到楚子航喉咙里。扭头看着那个在他眼里已经神志不清的男人,楚子航点点头,又“嗯”了一声。

      那时的他没有听懂,不过他记下了。爸爸妈妈交代的事他都会做到,就像每天早上要喝牛奶吃鸡蛋、即使不冷出门也要多加一件小外套那样,这样才会被摸着头夸是个听话的孩子。

      没能达到的要求就像日程表上没取消的工作任务一样,时时刻刻加粗标红挂在他的心头。视线尽头的太阳已经快要落下了,云朵在天边如紫罗兰般绽开。

      这里没有妈妈需要他照顾也没有常人的目光需要顾忌,他回家了。

      心中日程提醒的小闹铃叮叮叮地响了起来,楚子航小心翼翼的把那条搁置多年的事项拎出来排在列表第一位。

      要为自己活着。

      楚子航舀了一勺乘务员刚送来的酸奶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化开,似乎是加了双倍量的砂糖。

      在他的脚下,铁轨沿着荒野铺陈,于看不见的远方扣成命运的环。

      能做到吗?




恺撒

——他怀揣着与天地搏命的雄心,手握的刀能斩断龙的脖颈,却总也逃不出金铸的笼子。

      那是古老的光芒,足以令金属沸腾。

      恺撒坐在阳台上注视着太阳升起,云层间透出的阳光将他的身体一点点照亮,世界都在这份温柔中鲜活起来。他抱着胳膊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直到有苏醒的群鸟从树林里飞起,碎片般的阴影在发梢与指尖掠过。

      七天之后就是恺撒到卡塞尔学院报到的日子,飞机会载着他穿过大洋降落在一个年轻的国家,迎来全新的开始。

      隔着眼睑也能感觉到金色的光芒在亲吻他,就像它千年前亲吻另一位恺撒一样。那位恺撒在它的注视下从一个婴儿成长为了帝国的主人,这也是如今的恺撒所决意踏上的道路。

      已经不再是靠着号角和双轮战车便能征伐的时代了,但总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古老的时代活了下来。

      譬如诗歌与野心。

      恺撒的手指抚摸着腰间的双枪,昨天它们才被人送来,象牙雕琢的枪柄带着生命才拥有的温润质感。

      他要带上它们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山,沿路上遇见食人的恶龙便杀了,遇见拦路的强盗便揍一顿,遇见美丽的姑娘便将沾着晨露的花送给她,遇见年幼的孩子便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伟大的英雄。终有一天,当他攀上一座山的顶峰,举目望去所有的山都淹没在尘嚣里,有鹰从他的眼前飞过,告诉他世上最高的山就在他脚下。到那时,死去的龙只剩下雪白的骸骨,强盗回到了出生的小村庄里,美丽的姑娘翻开书页露出一朵干枯的花,长大的孩子以年轻健壮的体魄踏上英雄的路。而恺撒·加图索的名字将乘着风传遍每一座城市,人们仰起头便能在山巅上望见他,像仰望太阳一样。

      他将建起一个帝国。




看微博上总结的时间表,小周和叶修都是18岁出道,不过具体我没看前传也不晓得什么情况,所以全部私设,意思意思就这么看吧_(:з」∠)_

【前辈们的名字来自人名生成器】←强调


周泽楷

——他温和而内敛,如同春风拂过的林间小湖,心中却不眠不熄地燃着太阳那样烈的火焰。

      “这就是你的房间。”

      张益玮推开左手边的一扇门,门里是个不算宽敞的单人间,一张床一张电脑桌一个柜子再加一个小卫生间,周泽楷张望着,这或许便是他将要度过整个青年时代的地方。

      “有什么不习惯的就跟老齐说,他专管宿舍这边,以后就把这里当家吧。”拍拍比他略高一些的少年的肩膀,张益玮神色郑重,“要加油啊。”

      “嗯。”周泽楷点头。张益玮笑着又抱怨了两句他的寡言便离开了,他拖着行李箱走进房间开始整理东西。

      周泽楷的行李不多,毕竟加入的是本市的战队,不需要大包小包远走他乡,过膝高的箱子打开来就是些简单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他先把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件拿出来,该放卫生间的放卫生间,该扔抽屉的扔抽屉,最后才拖了把椅子在衣柜旁边,坐下来开始一件件收拾衣服。

      “咦?”

      深灰的风衣抖开,一个鼓鼓的塑料袋滚了出来。周泽楷捡起来打开,发现是几盒饼干,还有一小包酱牛肉。大概是周妈妈仍旧不能相信一个打游戏的地方能提供什么好条件,偷偷摸摸给儿子加塞的储备粮。

      记得张益玮给他指过走廊上有个公用的冰箱,周泽楷想了想还是把酱牛肉放到一边,准备等一会去食堂的时候带着和队友一起吃。


      到底也都是一群二十上下的年轻小伙子,尽管轮回食堂已经相当良心,周泽楷的酱牛肉还是像撒进鸽群的谷粒一样飞速消失,最后逼得方明华出山噼噼啪啪敲开了七八双筷子,才给周泽楷保住了最后几小片。

      “没关系。”周泽楷摇摇头,笑得腼腆。

      是新人,不爱说话却又容易不好意思,周泽楷分分钟就成了前辈们的调戏对象。

      “早听说在青训营的时候就有小姑娘天天扒窗口给你送情书,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如花似玉。”向雨泽摸着下巴啧啧两声。

      “‘如花似玉’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吗?没文化就少说话多吃饭。”坐向雨泽旁边的何文夹起一棵西兰花就往他嘴里塞,边塞还边扭过头来问周泽楷,“真收着情书吗?背几句听听?我连情书长什么样都还没见过呢。”

      此话一出,再没什么人搭理如花似玉的新人,纷纷转火饥渴到连别人情书都要听的何文。

      周泽楷坐在旁边安心地扒拉粉条找猪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情书他是收到过的,不过决计没有“天天”这么夸张。他参加那时候,轮回青训营上上下下也不过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还是陪着男朋友来的。几十个年少慕艾的坑眼巴巴盼着那一个萝卜,这唯一的萝卜却偏偏要往周泽楷这块平地上扎。他都想不起那女孩的名字和样子了,只记得她有着和她操纵的机械师一样的齐腰长发,拿银灰色发带束着,凌厉又青涩。

      封装漂亮的书信最终被周泽楷退了回去,但有一小段话他始终记得。

      那女孩说周泽楷看上去安安静静的像只兔子,心里却有一片波澜壮阔的海,海上漂着艘航空母舰。面对敌人的时候,翼下满载弹药的战斗机就会一架接一架地起飞,集结成群铺天盖地,轰隆隆把对手连带着他们的王宫都一起推平。最后战斗机又落回航母上,风淡云轻,白兔子眨着他温润的眼睛,直到下一次战斗来临。

      这几句话在写满了柔软心思的情书里显得格格不入,突兀地缀在末尾,与前面的段落隔着两行,似乎是临时起意的增补,又像是在心里藏了许久许久。


      吃完了饭开始纯扯淡的一群人已经把话题从“情书痴汉何同志”扯到了“脱单叛徒方牧师”。

      周泽楷眨着眼睛看他们嘻嘻哈哈嘴炮乱开,心里觉得鼓鼓的。最后一片酱牛肉被夹到嘴里,复杂香料调配出的滋味缭绕在舌尖,分出了层次,妙不可言。

      “前辈。”

      不大却沉稳的声音让一桌人都转过头来,周泽楷放下筷子看着他们。

      “要加油……一起。”




叶修

——他在烟雾缭绕间隐藏起眉目,当那双眼睛透出光,天上地下便只此锋芒一道,无人可挡。

      “北京那卖掉渣糕饼的店叫什么来着?挺有名的还。”

      陶轩咬着筷子半天才回过味来,皱起眉头看着叶修:“你不是在说稻香村,对吧?”

      “啊,就是那个。”叶修手指一点,烟灰差点抖在陶轩碗里,“沐橙说想吃,我去给她买点带回去。”

      心里还窝着“掉渣糕饼”的形容过不去,陶轩内心五味陈杂地掏出手机,开始查附近哪里有稻香村的店。

      “给,你打个的吧,二十分钟就到了。”把地址抄在餐巾纸上,叶修随便看了眼就塞进口袋里。

      “什么时候集合?”

      “没事儿你随便逛,逛到关店都没关系。”陶轩忽然就一脸灿烂,笑眯眯地搓着手。

      叶修看着他这幅表情,眼睛眯了起来:“我说不是吧你?又买了大晚上起飞的打折机票?我们现在再怎么说也是联盟榜单第一的豪门战队,刚在伟大首都虐完菜要凯旋而归,月黑风高地溜回去,这到底是打了10比0还是被打了10比0?”

      “滚滚滚滚滚。”陶轩甩手,“你跟一个网吧小老板谈什么豪门。省下来大几千,能抵多少盘醋鱼多少只叫花鸡多少碗鱼羹你算过吗?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相对而坐的两人脸上都写着满满的“倒霉孩子不成器”。

      “说得跟你请我们吃过似的,以后每天中饭加道大菜啊,老半夜折腾来折腾去的人都虚了。”叶修把烟摁灭,拎起椅背上的外套起身,“走了。”

      扬了扬手算是道别,叶修站到街边开始拦的士,手揣进口袋里碰到了揉成一团的纸巾。

      他又打完了一场漂亮的比赛,刚和朋友在路边小店吃了顿热乎乎的饭,现在正要去买甜腻可口的糕饼。再过几个小时他就将在夜色中归家,床铺乱糟糟的但却柔软又温暖,那盒掉渣的糕饼会被交到一个女孩手里,她脸上露出的笑容会和另一个人一样,耀眼得像光。

      叶修仰起头,有云在离他上千米的高空中安静地飘着,他忽然觉得世界很大,未来尚远。




看官方后来放的海报里,德拉科是去做了治疗师,禁欲气息更甚以往【不


德拉科·马尔福

——他端坐在上锁的宫殿里便以为自己是世界的王,墙倾人散,鹰在血泪中长出翅膀。

      “马尔福先生,有新的病人。”

      挂着的小铜人轻轻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德拉科捏了捏鼻梁,把魔杖放进口袋里。

      “就来。”

      他走到外间的诊室,硬底皮鞋敲打地面的声响似乎吓着正在等候的年轻女人,她盯着这个穿白袍的陌生人微微发抖,耳后的一束头发卷曲拉长,变成了一朵宝蓝色的牵牛花,缠上了旁边的一枝绿蔷薇。

      “你好,呃……”陪在她身边的男人飞快地扫了眼德拉科胸前的名牌,开口说道,“马尔福先生,我的妻子把培育异色花朵的药水当成了染发剂,我试着处理但似乎越弄越糟,听说您在魔药这方面是个专家,请您想想办法。”

      男人扶着妻子的肩膀安抚她,她犹犹豫豫好半天才坐在了德拉科面前的椅子上。

      德拉科摊开病历本,抬眼仔细打量面前的女人。她身上穿着女巫的袍子,却有衬衣的边缘从领口露出来,紧抓着的小手提包里传来什么东西振动的声音,她想要查看,但又不敢,眼神不安又好奇地在诊室内四处游移,在门上的小铜人冲她打招呼的时候吓了一跳,飞快地垂下头。

      是个麻瓜。

      “夫人,请您坐近一点,我想要对您的头发念几个小咒语检测一下,不会有任何伤害。”

      德拉科露出微笑,下午四点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金发与白袍上,山楂木魔杖在灵巧的手指间旋转,尖端冒出浅黄温柔的光,像是圣诞树顶端的星星。

      “相信我。”




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

——他出生在一枚果壳里,灵魂因烛光熄灭而迷失于炮火,最终在宇宙中寻得永安。

      奥雷里亚诺坐在台阶上,马孔多又要下雨了,沥青似的黑云粘稠地拥挤在一起。他猜想那些云里或许藏着大块的冰,当它们彼此碰撞,有碎屑掉下来,便在空中化成了水。

      “云是坚硬的,雨是从雪变来的。”他这么说。

      砂石大小的雨点突然间坠下来,砸得树叶屋顶噼啪乱响,青年的话随着石阶上的泥土一起被冲走了。

      几个孩子疯闹着跑过,他们穿着露趾皮鞋的小脚啪地踏进水坑,污水溅上奥雷里亚诺的鞋面。他低头看着布面上不和谐的一小块儿深色,觉得自己闻到了腐烂鱼肉的气味。

      “老天,那些冰是从海里来的。”

      他盯着天上厚实的乌云。在遥远的地方有不知名的力量把海水抽上天空,就像马孔多的人从地下抽水出来一样。那么天上一定非常寒冷,连带着水里的鱼也冻成了冰,最后随着飘入内陆的云落下来,碎渣似的尸体混在雨里,顺着水沟流进河道,回到大海。

      “这是一个伟大的循环。”奥雷里亚诺的眼睛变得明亮,“即使我不相信有神。”




【编外篇】

嗯……这是为了庆祝我用了十八年成功链接了一个成就……

恺楚ABO,不香,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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