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路明非)
一场战役后,他像条狗一样累得蜷在某个角落酣睡,再睁眼,却发现自己在那个南方小城的湿热午后中醒来。同桌拿笔狠戳他的胳膊,一抬头看见数学老师正拿着大大的三角尺瞪他。他茫然地站起来,看看黑板上那道天书般的题,又看看窗边陈雯雯被阳光染成浅棕的头发,忽然觉得蛮好,这样蛮好。
“路明非,”数学老师的三角尺戳在黑板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人耳酸,“这道题你来解。”
“对不起!我不会!”他挺起胸膛,像被热烘烘的气体吹胀的气球,每一个细胞都欢欣雀跃地鼓噪着。
“这都不会?你脑子怎么长的。”木质的大三角尺哐叽一下被甩到讲台上,数学老师手指间捏着根快断掉的粉笔,“你倒是说说你都会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他说着说着笑了起来,那笑容夸张到几乎每一丝脸部肌肉都被调动,难看至极。
此去经年不过大梦一场。
这样真的,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