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类一不会游泳二不会捕鱼三不会水下呼吸，楚哥简直捉急。

      在礁石后等到大半夜才终于又有一个椰子从树上落下来，骨碌碌地滚到沙地上，楚子航一把它捡到怀里就立刻往回游。他曾见过海鸟追着啄食这个奇怪的东西，便猜测人类同样能吃也说不定。昨天实验性的带了一个过去，结果受到了超乎想象的欢迎。

      看着恺撒抱着椰子啃了大半个上午，几乎连木头似的壳都要吃下去，楚子航对于人类的食性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所以这次除了椰子之外，他还顺手拽了沙石缝里长的几株植物一并带过去。

      三米见方的浮木在夜色中并不醒目，但楚子航还是准确地找到了它的所在。

      慢慢地游过去以免水声惊醒恺撒，楚子航开始把怀里抱着的大堆东西一样样往上摞。椰子、鲭鱼、海胆……正当塞壬低头准备把那一捆草也搁上船板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楚子航第一反应是之前扔上去的细爪章鱼缠了上来，但透过皮肤传来的力道与温度推翻了这个猜测。他迅速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海洋般的眼睛。

      恺撒醒了。

      超出楚子航计划的状况令他有些慌乱，下意识就摆动起鱼尾想要挣开。但恺撒的力气远比想象中要大，一手拉着他还一手抓住了身下的木板，生生拖住了努力想要游离的楚子航。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我并不想伤害你。”楚子航听见恺撒在他身后大声说：“只是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不再挣扎，但仍旧尽力拉开自己和对方的距离，楚子航回头看着恺撒，把眼睛以下的身体全都浸没在水里。

      恺撒仍抓着他的手腕，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楚子航猜测对方是在评估自己的合作程度。对峙持续了半晌，手腕终于被缓缓放开，楚子航注视着恺撒从船板上拿起他刚刚扔上去的那个椰子，甚至还敲了敲发出响声以吸引他的注意。

      “请问能带我去你找到这个东西的地方吗？”

——

      事情的走向让恺撒有些茫然。

      在表达了想要去陆地的愿望之后，那条人鱼绕着他栖身了好几天的浮木游了几圈，眉头皱着像是在仔细斟酌什么。片刻后，人鱼冲他伸出手，用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平静语调说：“太重了，你下来。”

      现在恺撒正被拽着一只胳膊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某个方向游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辆被失控的马匹拉着跑的车。近两米的修长鱼尾显然非常强壮，每一次摆动都能带着两人飞快前进，在这种情况下恺撒不得不十分努力才能将自己的脑袋保持在水面上，还要防止扑面而来的水花呛入口鼻。

      “大概还要多久？”恺撒抢在两股浪花之间问到。

      一直游在前面的楚子航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恺撒。人鱼的眼睛大而明亮，艳丽的金属色调铺陈于眼底，被近距离凝视着，恺撒几乎沉醉其中，但楚子航随后的一句话让恺撒立刻清醒过来。

      “你要死了吗？”楚子航的语气很严肃，甚至于还有几分紧张。

      恺撒默默地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下，终归没能想出一条预示自己将要丧命的理由，只好反问：“为什么你觉得我要死了？”

      “人在水里泡久了就会死的。”楚子航不确定地说：“所以你才要呆在那块木头上不是吗？”

      “……”

      察觉到这其中大概是有天大的误会，恺撒一时间也懒得细说，便简明扼要地解释：“只要保证鼻子露出水面，我泡上几天也没关系。”

      听到这句话，人鱼的目光在恺撒的鼻子和耳朵间游移了几个来回，又露出了那个皱眉思索的表情。

      “你不会在水下呼吸？”楚子航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会。”

      尽管还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但恺撒觉得楚子航的目光中透出了赤裸裸的鄙夷，像刀子一样扎在他的心口上。

      “我耳朵后面没有腮，”扫了眼人鱼半透明的扇状外耳，恺撒侧过头让对方去看自己软骨质的耳朵。

      楚子航小心地伸出手指碰了碰，确认恺撒耳后的皮肤没有任何裂缝可以让水流进入，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发育不良？”

      “不是，”恺撒斩钉截铁地否定，“人类就是没有腮的。”

      “哦。”

      点点头，楚子航没有再说什么，重新握上恺撒的手往前游了几下，忽然又想起了恺撒最开始的询问。

      “快到了，还要吃掉五分之一条虹鳟那么长的时间。”

——  T B C ——

我为什么要那么急着去想怎么污，明明这个情节还辣么遥远_(:_」∠)_

关于品种名：

在恺撒看来楚子航是人鱼，而楚子航则管自己叫塞壬。毕竟“人鱼”这个词是以人为观察者视角来命名的，人鱼要是这么自称会很奇怪。就好比我们会把大型猿叫做“类人猿”，而不是把自己叫做“类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