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目(闪恩)

- 一辆学步车,剧情参考《吉尔伽美什史诗》。

- 私设:人只有在坠入爱河后才能看见颜色,在此之前一切都是黑白的。

- 卖肾还债。拿去! @四点水战士 杰杰你我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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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乌鲁克城居民的想象中,他们的王生活于黄金与宝石堆砌的迷梦里。他永远高傲地站在最接近诸神的地方,那双注视着他富饶疆土和辛勤臣民的眼睛,拥有与太阳同等的辉煌。

      “太阳是白色的。”吉尔伽美什倚在软榻上,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落于他的周身,“我的双眼也是吗?”

      跪在他身侧的少女飞快地抬眼望向吉尔伽美什,随即又低下头去。

      “不,陛下,您的双眼是鸽血石般的鲜红。”她回答道。

      “你看得见了。”

      吉尔伽美什握住女人的脖颈迫使她仰起头,深色长发间点缀的珠链垂落下来,划过她娇艳的面庞。

      “但在我的眼中,你仍旧同门外的石像一样苍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我仍需等待。”

      少女的回答令吉尔伽美什发出一声嗤笑,随手将她甩向一边。

      他曾听过无数句相似的话语,来自那些美貌的男人或女人。他们点亮了黑白的双眼,向他们的王奉上爱意,并发誓愿意献出自己的余生来等待王回应他们的爱。可乌鲁克的王对所有这些爱与誓言都毫无兴趣。那些人中的大部分在数月之后就被赶出了王宫,只有少数真的在这座宫殿中走完了一生——因为惹怒了暴戾的王而变得极为短暂的一生。

      听见吉尔伽美什的笑声,少女向后膝行两步,乖顺地匍匐下来。

      “不要嘲笑我,我的王啊。”

      在吉尔伽美什看不见的角度,她尚显稚嫩的面庞上刹那间闪现出属于女神的沉静。

      “在爱面前,伟大的您同我们是一样的。”


      猎人们最近传言,从城外的荒野中诞生了一位神明,一位野兽般的神明。

      他金绿色的长发犹如春草初萌,光滑的皮肤好似月色莹白。可唯独那一双眼睛,那一对鎏金的灿烂瞳仁,却时刻闪烁着雄豹般的孤傲与凶狠。

      “他拆毁了我的陷阱,抢走了我的猎物,却又将它们放回森林。”

      年轻的猎人跪在王座前,头颅紧贴石质的地砖,恭敬又惶恐。他带着所有林郊猎人的托付而来,鼓起勇气向城中的王请求道:

      “他与羚羊为伍,与狼群共食,连王城的卫兵也无能为力。我代表您忠实的人民恳求您,请去制服那头美丽的野兽。唯有您,唯有强大无匹的您……”

      “好啊。”高高的王座上传来回答。

      猎人的话被打断了,他原本还准备了更多溢美之词想用来打动吉尔伽美什,却没料到如此轻易就获得了允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更惊讶于王如此罕见的仁慈与体恤。于是猎人用更加敬仰的姿态,满怀感激地不断重复道:“感谢您,感谢您。”

      “那就去吧,去把它带到我的面前。”

      头顶再一次传来王的声音,仍沉浸在喜悦中的猎人愣住了,他困惑而谨慎地询问:“陛下,您刚刚说什么?”

      “如果真有这样一头野兽在侵犯我的土地,作为王我当然会杀死它。”吉尔伽美什坐在他宽大而舒适的座位上,望着殿前的猎人理所当然地说,“但你是猎人,抓捕野兽的任务就由该猎人来完成。”

      猎人先前的欣喜已经彻底被扑灭了。他失措地跪在地上,几乎忍不住要抬头去看向王座,好叫那位王从他痛苦疲惫的脸上明白自己的命令是何等的荒唐。但他克制住了这样的冲动,强迫自己的头颅依旧恭顺地低垂着。

      “可是,我的王啊……他是那样敏捷又狡猾,即使联合乌鲁克所有的猎人一起,恐怕也不能抓住他……”

      “无用!”吉尔伽美什皱起眉头,愤怒地斥责道,“难道还要本王为了一头畜生而离开王城,亲自去荒野上追捕它吗?!”

      承受了怒火的猎人战栗起来,曾与无数猛兽搏斗过的身躯瑟缩着,冷汗浸透了他的额发与衣领。他颤抖着嗫嚅出声:

      “不……当然不,陛下。我会、我会将他带来,让那可恨的东西接受您的裁决。”


      岩石滚落时山脉的低吟,晨风骤起时草木的絮语,人类狩猎时彼此的呼喊。

      恩奇都行走于林间,像倾听着世间所有不同的语言一样,倾听着群兽的嘶吼与鸣叫。

      最近乌鲁克的猎人们安静得有些过分了。他们不再趁着夜色布下陷阱,也不再追逐落单的动物,只是一味地在森林边缘徘徊,聚集起来商量着什么,满面愁容。

      虽然不明白猎人们这么做的原因,但不用再每天救回被抓的猎物令恩奇都感到开心。他从枝头摘取果实填饱了肚子,回到铺满落叶与枯草的岩穴中陷入沉眠。游荡的狼群在洞口附近逡巡,像看顾幼崽一般为熟睡的恩奇都监视着四周。

      如此悠哉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或许没有很长,毕竟恩奇都从不费心计数太阳升落的次数。直到又是一个温暖的午后,一头母狼警惕的低吠将恩奇都从午睡中唤醒。他困倦地爬起来,搂住母狼的脖子,抚摸她因紧张而炸开的毛发。

      “出动了全部的猎手,却对路过的鹿群视而不见吗?”恩奇都低语,“这还真是古怪。”

      狼用脑袋磨蹭着他的面颊作为回应。


      猎人们手握弯刀与短剑,背后系着弓箭与绳索,成群结队向着森林深处前行。

      按耐不住疑惑而离开岩洞的恩奇都追踪到了他们的行迹。为了防止落入圈套,恩奇都说服试图跟过来保护他的狼群离开了,独自从树木的阴影间接近猎人的队伍。

      漫无目的的结队搜寻持续了一整个上午,猎手们终于烦躁起来。他们在溪边停下休息,高声争论着什么。当他们再次启程的时候,完整的队列被分成了三份,向着不同的方向进发。

      这是恩奇都期待已久的发展。他选中了三支队伍中的一支,尾随而去,像狩猎的豹子那样在四周悄无声息地逡巡。队中一个看上去明显年轻得过分的猎人成为了恩奇都的目标,他刻意用石子硌伤了他的脚踝,等着不耐烦的同行者将他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趁着前方的猎人们渐渐走远,恩奇都单手拽住那个年轻人的衣领将他摔倒地上,然后一脚踩住他的心口,捡起掉在地上的弓箭对准他的脑袋。

      “你们对动物没有杀意。”恩奇都对着被他制服的猎人说,“那你们带着武器来做什么?”

      突然之间发生的变故似乎已经把这个人吓傻了。他茫然地仰望着恩奇都,哆哆嗦嗦地回答说:“我们、我们要把你抓……带去见乌鲁克的王。”

      恩奇都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歪过脑袋,追问道:“谁是乌鲁克的王?他为什么要见我?”

      “吉尔伽美什,我们的王是吉尔伽美什。他要……我不知道……”

      那个人像是终于回过神来,恐惧与绝望瞬间占据了他的面庞。他抬起手臂抱住自己的脑袋,用惊惶的哭腔为自己开脱。

      “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他们逼我一起来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恩奇都焦躁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个懦夫。刚刚被提及的那个名字像羽毛一样轻轻痒痒地触动了恩奇都的心脏,他迫切地想要从对方嘴里再撬出点什么。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后方传来的脚步与呼喊声便引起了恩奇都的注意。猎人们终于发现自己弄丢了一个同伴,顺着走过的路追寻了回来。

      犹豫了片刻,恩奇都决定不带着脚下的落网者逃跑。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追来的猎人们寻到他的踪迹。

      “放开他,野兽!”第一个发现恩奇都的猎人高吼出声,“否则你将遭受到吉尔伽美什的惩罚!”

      全然无视了瞄准他的箭矢,恩奇都望向那个说话的猎人,缓慢地重复道:“吉尔伽美什……”

      “是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他如太阳般光辉,如天神般悍勇,是这凡间最高大强健的男人。”为首的老猎人夸耀着王的威仪,期待能凭他高贵的名字便让这个可怕的对手屈服,“我们已经将你的恶行告诉了他,如果不想受到更严酷的制裁,你最好放开你脚下的年轻人,然后让我们将你的双手与双脚捆绑,不要妄图反抗。”

      恩奇都对老猎人的威胁置若罔闻,他低声重复着那个刚刚学会的名字,一次又一次慢慢咬在齿间。这几个短暂的音节仿佛组成了一把钥匙,打开了脑海中深藏的枷锁,唤醒恩奇都自被创造起就始终昏睡的另一半灵魂。

      站在不远处的猎人们始终警惕地注视着恩奇都,于是他们立刻察觉到那个男人的眼神从野兽般的混沌,一下子蜕变为孩童似的清澈稚嫩。

      还不清楚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的恩奇都抬起头,愣愣地看向猎人们。然后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露出恍如幸福的表情,询问道:

      “你们会带我去见他吗?”


      收到侍从通报的时候正是中午,吉尔伽美什抛下了他未尽的午餐,走向正殿。

      殿中央跪着的是先前曾谒见他的猎人,而猎人身旁则有另一个人站立着,身姿笔挺得宛如一棵青杨,他正以对王如此不敬的姿势四下打量着宫殿。

      和吉尔伽美什此前听到过的描述一样,那是个漂亮的家伙。

      顺滑的长发与纤细的脚踝,比起林间长大的猛兽,更像是花园里被精心呵护的植株。他的眼中也的确闪着异于人类的光,但并不是兽类的野蛮,而是稍稍要复杂一些的情绪,是对于文明的漠视,以及天真到极点的好奇。

      “你夺走了猎人的猎物。”吉尔伽美什在王座上坐下,直截了当地质问道。

      正专注地观察着石柱浮雕的恩奇都被吓得愣了一下,抬起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高高的宝座上正有一个男人皱着眉头不悦地盯着他。好在恩奇都很快就想明白了吉尔伽美什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挺起胸膛回答:

      “我救回了我的同伴。”

      “同伴?还真的是头野兽吗?”吉尔伽美什冷笑着,高声向恩奇都宣判,“你抢走了我的人民辛苦捕获的食物,还妨碍了狩猎,作为王我要替他们惩罚你。”

      然而恩奇都丝毫没有显露出该有的惶恐,他仍旧站立着,用漂亮的眼睛望着吉尔伽美什。

      “犯了错才需要被惩罚,”恩奇都的语气像是在哄劝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而我没有。”

      那副无所畏惧的态度落在吉尔伽美什眼中变成了对他的侮辱。闪耀着光芒的长枪如流星坠地,将大理石与灰泥混砌的坚实地面砸得粉碎。躲开了袭击的恩奇都轻巧地落在一旁,看着自己刚刚站的地方变成了一堆碎石与尘土,却只是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

      “这实在是间很好的宫殿,因为你无名的怒火而被毁掉就太可惜了。”

      “哼,这是无能之辈屈服前的新借口吗?”

      已经准备好进行下一次攻击的吉尔伽美什垂下了手中的剑,望向恩奇都的眼神轻蔑至极。原本他还因那敏捷的身手而稍稍提起了一丝兴趣,却没想到那家伙这么快就选择了退让,实在是无趣。

      恩奇都没能察觉到吉尔伽美什的蔑视,但他听出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小声解释道:“其实我的意思是你要打可以去外面……”

      随着话音一同落地的是转瞬而至的剑,贴着恩奇都的面颊擦过,径直飞出门口,砸在了宫殿前空旷的大广场上。

      这是吉尔伽美什用行动给出的回答,而恩奇都看懂了,他步下石阶走到广场上,正午炽热的阳光笼罩他的全身,投下一小团边缘清晰的阴影。吉尔伽美什来到殿门口就停下了脚步,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恩奇都。

      乌鲁克的王已经很久没有遇上主动向他邀战的人了。拥有这样勇气的家伙很难得,吉尔伽美什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原谅他之前的冒犯,给他留一具不那么难看的尸体。

      打量着那白色长袍外露出的手腕与脚踝,纤细又白净。吉尔伽美什召出了新的武器,刀与剑锋锐的刃口单是看一眼都会觉得刺痛。他调整了瞄准的角度,目标从恩奇都的脑袋移到了心脏。

      “去冥界感恩王的仁慈吧。”

      吉尔伽美什轻声说着,身后的兵刃疾射而出,几乎是跳过了飞翔的步骤就直接刺中了恩奇都的身体。溅出的血花被地面迸裂的烟尘淹没,广场边缘的小贩们在巨响后慌乱地逃到角落,敬畏地跪下来观看王的战斗。

      在血肉被刺穿的声音响起时吉尔伽美什就转过了身,然而他的脚步还没迈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那个应该已经死去的人的话语。

      “作为一个好的王,你真应该像我爱护我的同伴那样爱护你的子民。”

      灰尘散去,恩奇都活生生地出现在吉尔伽美什面前。他没能躲开所有射来的兵器,乱刃割伤了他的手臂和肩膀,但所有的伤口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复原了。

      “以泥土为身躯吗……呵,卑贱的东西。”

      目睹这一奇迹的吉尔伽美什反而兴奋起来,能躲开他的两次攻击,还能凭空自愈,不愧是猎人们口中所说的,诞生于旷野中的野兽般的神明。

      英雄王的斗志被点燃了,他决定重新返回战场。这一次,宝库中的珍藏被毫不吝啬地取出,一件接着一件,金属碰撞声密集如暴雨倾盆。仿佛是漫天的繁星与世间的火焰都汇集于这一处,飞舞着切割着,将吉尔伽美什的战意越烧越旺。

      赤手空拳以对的恩奇都则如鬼魅般轻盈,又像是磐石般坚韧。他变幻着自己的形貌,以燕隼的灵巧,以狐狸的狡猾,以棕熊的强壮,以灰狼的凶狠,迎接着吉尔伽美什的狂攻,也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去予以未逢败绩的王者重创。

      直至太阳落下又再一次升起,持续了一个昼夜的喧嚣才归于平静。

      吉尔伽美什手中仍握着一柄长剑,却没有将它再掷出去。

      这是他的最后一件武器了。

      而将乌鲁克的王逼至如此境地的对手,状况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恩奇都半跪在已经面目全非的大广场中央,像是胸腔将要碎裂一样痛苦地呼吸着。在战斗中被吉尔伽美什破坏的肢体剥离下来,化为平凡的泥土。而损伤到这样厉害的地步,恩奇都已经不再能变化他的形貌,连身上的伤口也几乎停止了愈合,鲜红的血肉触目惊心地暴露在外。

      隔着数步之遥,吉尔伽美什握紧了他手中的剑,但并没有斩向恩奇都。

      他的体力也透支到了极限。肌肉与神经都在灼痛,骨骼咯吱作响的声音从身体内部直达耳膜,心脏狂跳着像要撞碎肋骨一般。若是一步迈出去,会先丧命的是他还是恩奇都,这还真说不定。

      两人无声的对峙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先终止僵局的是恩奇都。他身上的伤口似乎已经勉强痊愈了,抬起头来盯着吉尔伽美什仍未放手的剑,误解了对方的意思。

      “你……要杀死我吗?”恩奇都问,不等吉尔伽美什回答,又兀自接了下去,“那作为回报,让我也杀死你吧。”

      他露出如同小孩子提议互换礼物一样的微笑,接着真的撑住地面站起身体,双腿颤抖着走向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皱起眉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看着这个虚弱到好像下一秒就会支离破碎的男人慢慢靠近自己,然后抬起手臂,用双手扼住他的脖颈。温热的手掌心贴在颈侧,吉尔伽美什感受到恩奇都根本没有用力,或者说他已经使不出来什么力气了。这个野兽般凶猛的男人现在精疲力竭到连只兔子都能撞倒他。

      “哼,你连……”

      开口想要嘲笑对方无谓的反抗,吉尔伽美什的话却突然断在了喉咙里。不是因为恩奇都收紧了双手,而是因为恩奇都低下来的脑袋。

      像是再也无力支撑一般,恩奇都垂下头枕在了吉尔伽美什的肩膀上,整个身体也顺带着倚了上来。忽然亲密的姿态,甚至连吉尔伽美什弄上床狎昵的女人也没被允许这样做过。恩奇都的吐息近在咫尺,像花香,像流水,像草木汁液,像野兽皮毛,像晨露消散后泥土湿润的腥气。吉尔伽美什几乎被这来自林野间的气息迷惑住了。

      “来啊,用你的剑尖刺穿我的胸膛吧。”

      恩奇都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把吉尔伽美什从短暂的失神中唤回。

      在那样的举动之后,恩奇都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继续着战斗的邀请。这简直让吉尔伽美什怀疑自己被戏弄了。他握住恩奇都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扯了下来,然后粗暴地抵着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都推开。

      等恩奇都踉跄着站稳,吉尔伽美什看着他困惑又狼狈的模样,忽然觉得双眼酸涩得有些过分,便抬手揉了揉眼睛,片刻后又重新睁开来。

      春草般的发丝,阳光般的眼瞳,皎月般的肌肤。

      吉尔伽美什在极度的震惊中颤抖着后退。他望着面前站立的男人,那原本就稀世的美貌在刹那间更加耀眼了千百倍,像初升的朝阳一样明亮起来,而后以自身为中心,将绚烂的光芒投射向天地四方。

      树木、城墙、街道、房屋,以及怀着敬意向他跪拜的臣民。这些吉尔伽美什从出生起就无数次看过、以为自己已经了如指掌的事物,尽数在刹那间便改头换面,被装点上前所未有的艳丽与鲜活。

      一瞬间,吉尔伽美什甚至为这样巨大的变化而感到强烈的愤怒。他知道这突然光鲜起来的天地完全是拜恩奇都所赐。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吉尔伽美什才是举世无双的英雄王。这个国度所有的一切都该由他来掌控,由他来决定,由他来改变。而未经允许就擅自为他的双眼赋予色彩,这是对王权的僭越!冒犯王的罪人都应该……

      挥出的剑尖直指恩奇都的面门,可他不躲也不闪,好似早已预见那剑锋会在触碰到他的皮肤之前就停下。

      恩奇都隔着一柄剑的距离看着吉尔伽美什。来自荒原的野兽也同样取回了被爱神隐藏的色彩,但在天地万物的缤纷之中,恩奇都仿佛只看见了唯一的那一个人。那双漂亮又明亮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大,然后因为欣喜而弯弯地笑起来。

      “吉尔,你真的,像是太阳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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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

      我生于泥土,而你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吉尔伽美什,我是你的。」


—— E N D ——











我没有叛变!

我还是个枪粉!

我爱迪卢,迪卢爱我。

迪卢木多是最好的!

温柔体贴忠诚可靠品行高洁举止优雅武艺超群。

响当当的天下第二美男子!

第一是周泽楷。【够了一段话究竟要夹带多少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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