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猫猫头(恺楚)
从超市买回的异形南瓜好贵一个,却还不如楚子航的脑袋大,硬邦邦的像一块木头疙瘩。
恺撒用湿布仔仔细细给它擦干净,手里攥着刻刀,壮志踌躇地要创作一幅“扫帚巫婆与她的小猫咪”。
然而最后只刻出了小猫咪的头。
“你这个……”楚子航犹豫了一下,正色夸奖道,“猞猁很是惟妙惟肖。”
恺撒坐在地上,看看楚子航满脸的诚恳,又看看南瓜上的猫猫头,眼神里了无生机。
南瓜灯最后还是挂在了窗外。楚子航出手,掏出机电专家工具箱,分分钟给木头南瓜挖了个空,接上纽扣电池,小灯泡亮出朦朦胧胧的光。
“我这猞猁是刻得不错。”
接受了现实的恺撒站在窗台前,对自己的雕刻艺术发表中肯评论。
异形南瓜掏出来的瓜瓤太硬没法儿吃,被恺撒挖个坑在花园里埋了,指望能肥肥他的樱桃树。锅里蒸着楚子航从网上订来的栗香小南瓜,上头掏了个盖儿,里面瓜瓤取了,塞上糯米,淋半勺桂花蜜。
蒸出来小小的一盏绿球,他们一人捧一个,拿小钢勺舀着吃,粉粉糯糯的,甜到发腻。
“怎么跟你过什么节最后都会变成吃饭?”恺撒拍拍被南瓜糯米喂饱的肚子,满心疑惑。
楚子航向他灌输古老东方文明质朴价值观。
“因为过节就是为了吃饭。”
南瓜灯在窗外亮着,被风吹得晃了晃。恺撒被桂花南瓜甜蜜味道哄得晕晕乎乎,靠在沙发上,盯着玻璃外面的灯,忽然觉得那个猞猁在冲他龇牙咧嘴阴阳怪气。
“它凶我,要不我们把那个瓜杀了吃了吧?”
恺撒恶向胆边生,结果还没等楚子航回话就自己冒出来一个饱嗝,心虚地移开视线,偃旗息鼓。
扎扎实实的饭后甜点吃下去,撑坏了的恺撒枕在楚子航膝上让人给自己揉肚子。
“明年我们还是常规一点,换装上街吧?”恺撒半眯着眼睛,时不时打出一个小嗝,“我扮邪恶巫师,你扮我的黄眼睛黑猫。”
楚子航懒得接话,他用手指头想都知道,要是自己真戴了猫耳朵猫尾巴,那最后上的肯定不是街。
没人搭理他,恺撒被揉肚子揉得迷迷糊糊开始犯困,窗外的南瓜灯落在模糊视线里像一个奇形怪状的月亮。
凶凶的猞猁头南瓜还是活过了万圣夜,转了个面冲着满天星月龇牙咧嘴。
吃剩下的栗香南瓜皮之前被恺撒当做饭后消食也给埋了,甜甜软绵绵南瓜和涩涩硬邦邦南瓜在樱桃树根下相亲相爱。
满屋桂花蜜香还没散去,恺撒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
“去床上睡。”楚子航推推他。
恺撒沉甸甸一颗脑袋压着他的腿,闭眼哼哼唧唧:“你扮小黑猫吗?”
“不扮。”
“大黑猫呢?”
“不。”
连续被拒绝两次,恺撒长长长长叹了口气,撑着沙发站起来。
“那就我扮蓝眼睛橘猫吧。”恺撒做出了巨大让步,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
“我呢?”楚子航问。
恺撒回忆着童年故事书里的光辉正面伟大形象。
“你是喂我南瓜派的仙女教母。”